上午,叶尼娅从库兹涅茨桥大街回来,斯特拉姆望望她脸,用柳德米拉早晨问他口吻问道:“出什事啦?”
“送去东西他们收下,送去东西他们收下!”叶尼娅重复道。
连柳德米拉都明白,这包附有叶尼娅亲笔信东西对克雷莫夫将意味着什。
“死者复活,”她说,“大概你仍旧在爱他,不记得你有过这样眼神。”
“要知道,也许是个疯子,”叶尼娅低声对姐姐说,“之所以感到幸福,是因为克雷莫夫很快会收到送去东西,是因为今天才明白,诺维科夫不可能告密,不可能干那种下流事。明白吗?”
。至于中尉以前是否弹着吉他唱过歌,至于他是否相信未来**主义社会并且志愿参加过伟大建设工程,是否读过因诺肯季。安年斯基?诗并且不相信凭空想像后代人幸福,这切对战争来说都是无所谓。
有次,娜佳给叶尼娅看首手抄劳改营歌曲。
歌词描写轮船底舱如何寒冷,茫茫无际大洋如何咆哮,囚犯们如何忍受晕船折磨,像亲兄弟那样紧紧拥抱,科雷马边区首府马加丹如何在雾中渐渐出现。
回莫斯科后最初几天,每当娜佳谈起这类话题,斯特拉姆都怒气冲冲地打断她话。
①安年斯基(1855—1909),俄国诗人。
柳德米拉生气地说:
“你不是疯子,你比疯子还坏。”
“维佳,亲爱,请随便给们弹支曲子吧。”叶尼娅请求道。
在这段时间里,斯特拉姆次也没有弹过钢琴。但这回他没有推辞,他拿来乐谱,让叶尼娅看看,问道:“弹这个好吗?”柳德米拉和娜佳不喜欢音乐,便到厨房去。斯特拉
然而近几天斯特拉姆却发生很大变化。现在他已不那矜持,有时当着娜佳面说,写给“伟大导师、体育工作者最好朋友、英明父亲、伟大泰斗、光辉天才”那些虚情假意贺信简直让人读不下去;此外,还说他如何谦虚、敏感、善良、富有同情心。往往形成这样种印象,仿佛斯大林在种地,在炼钢,在托儿所里用汤匙喂孩子吃饭,在用机枪射击,而工人、红军战士、大学生和学者们只有对他顶礼膜拜,假如没有斯大林,伟大人民会像孤立无援牲畜样全部死掉。
有次,斯特拉姆做个统计,发现份《真理报》中竟有八十六处提到斯大林名字,第二天他发现篇社论竟十八次提到斯大林名字。
他抱怨那些不合法逮捕,抱怨缺少自由,抱怨任何个揣着党证、没有多少文化长官都认为自己有权指挥学者、作家,有权给他们打分,有权教训他们。
他心中产生种新感觉。在具有歼灭性力量国家愤怒面前,他恐惧心理不断增长,孤独感、无能为力、像小鸡那样可怜与软弱,以及必遭厄运感觉也逐渐加重,这切有时在他心中激起种绝望,于是他开始对危险抱无所谓态度,不屑于小心行事。‘早晨,斯特拉姆跑进柳德米拉房间。柳德米拉看见他那副兴高采烈样子,不禁吃惊,这种表情对他来说太不同寻常。
“柳达,叶尼娅,军又进入乌克兰大地,电台刚才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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