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撒之猫（2 / 2）

当天夜里，大篷车队拔营离开，从此再也没有露面，而镇民陷入困惑，因为他们发现整个小镇都找不到只猫。无论大猫小猫、黑猫灰猫、黄猫白猫还是条纹三花，每户人家猫都从壁炉前消失得无影无踪。老镇长克兰侬信誓旦旦地说是那些黑肤外来者搞鬼，为报复美尼斯小猫被人杀死，他们带走镇上所有猫，他诅咒大篷车队和那个小男孩。但瘦骨嶙峋公证人尼斯声称老佃农夫妇更值得怀疑，因为他们对猫憎恶众所周知，而且最近越来越肆无忌惮，只是谁也不敢去责备那两个恶毒家伙。然而，旅店老板儿子阿塔尔赌咒说他在黄昏时分见到乌撒镇所有猫都聚在那个可憎院子里，两两并排，绕着窝棚非常缓慢而庄重地踱步，像是在施行某种闻所未闻动物仪式。镇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个这小孩子话。尽管他们担心那对恶毒老夫妻已经用魔法迷住并杀死所有猫，但他们不敢冲过去质问老佃农，而是想等他走出那个阴森可怕院子再说。

于是，乌撒镇在徒然愤怒中沉沉入睡，等人们在清晨醒来——天哪！所有猫都回到它们最喜欢壁炉前！无论大猫小猫、黑猫灰猫、黄猫白猫还是条纹三花，只猫都没有少。这些猫看上去都毛色光鲜，肚皮浑圆，满意地咕噜咕噜直叫唤。镇民互相讨论，大为惊异。老克兰侬坚持认为它们是被黑肤外来者带走，因为猫进老夫妇窝棚从来是有去无回。不过，有件怪事得到所有人注意，那就是没有只猫愿意吃分给它们肉，喝摆在它们面前牛奶。整整两天，乌撒镇这些毛色光鲜、懒洋洋猫都不碰任何食物，只顾在炉火前或太阳下打盹。

整整过个星期，镇民才注意到树下窝棚到黄昏时分也不会亮起灯光。瘦子尼斯发现自从猫全体离家那晚开始，就没有人再见过那对老夫妻。又过个星期，镇长决定克服恐惧，以履行职责心态去趟那个沉寂得奇怪窝棚。出于谨慎起见，他还是拉上铁匠尚恩和石匠苏尔做个见证。他们撞开形同虚设房门，只发现地上躺着两具剔得干干净净人类骨架，阴暗角落里有许多形状古怪甲虫爬来爬去。

乌撒镇民对此讨论很久。验尸官扎斯和瘦子公证人尼斯争论不休，各种各样问题淹没克兰侬、尚恩和苏尔。就连旅店老板儿子阿塔尔也受到仔细盘问，最后还得到份甜点当作奖赏。他们讨论老佃农夫妇，讨论黑肤者流浪大篷车队，讨论小美尼斯和他小黑猫，讨论美尼斯祈祷和祈祷时天空变化，讨论大篷车队离开当晚猫表现，讨论后来在那个可憎院子中阴森树下窝棚里发现东西。

最后，镇民全体通过那条著名法令，哈索格商人将其告诉世人，尼尔旅行者们热烈讨论。简而言之就是：在乌撒镇，谁也不能杀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