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就会闷头沉思,纵酒滥饮。不想会见朋友,无需娱乐消遣,甚至感觉不到饥饿。这样空虚感似曾相识,唯能够摆脱它们方法就是工作。走进书房,打开灯和电脑,摊开在图书馆做摘录。现在是八点十五分。三小时内,就可以把这篇科学叙事文章基本搞定。理论方面已经有个大致轮廓——虽然自己并不见得相信这套,但文章可以围绕它去写。提出论点,据证说明,考量反面观点,最后在结论中加以重申。它本身就是种叙事文体,也许有点陈旧,但是在之前,已经有无数撰稿人屡试不爽。
工作是种逃避——此时此刻,甚至没有怀疑这点。无法回答自己提出问题,而思考也毫无助益。猜想,克拉莉莎在午夜之前不会回来,于是便沉溺在那严肃而肤浅论点之中。不出二十分钟,就已经进入渴望理想状态,思想专,方向明确,仿佛进入所高墙环绕、空间无限监狱。这种情形不是经常发生,但那天晚上非常感激,不必抵御杂七杂八漂浮残物:新近记忆碎片,未竟之事信物,或者性渴求可怖残骸。海滩是方净土。没有受到咖啡诱惑而离开座位,而且尽管喝杯汤力宁水,现在也没有任何尿意。
正是十九世纪那种业余爱好者文化,才孕育轶事科学家——全是些没有固定职业绅士和空闲时间充裕牧师们。达尔文本人在乘坐小猎犬号环游世界之前,也曾梦想在乡间生活,平平和和,什袭而藏。即使在天才和机遇改变他人生之后,他故居也更像是牧师寓所,而不是实验室。当时占主导地位艺术形式是小说,它们叙事宏伟,篇幅铺漫,不仅勾画个人命运,展现整个社会景象,而且直面公共时政。大多数受过教育人都阅读当代小说。讲故事技艺深植于十九世纪灵魂。
随后发生两件事:科学变得愈发艰深,并且变得专业化。它进入大学,牧师讲道式叙述让位于艰难深奥理论,这些理论即使没有实验证明支持,也能完美成立,并且具有自己形式美学。与此同时,在文学和其他艺术领域,出现种崭新现代主义,它崇尚形式和结构特质,追求内部致性和自指涉。这种艰深难懂艺术如同神圣庙宇,被崇高艺术家祭司们管辖把守,凡夫俗子无法擅自进入。
同样情况也发生在科学界。例如,就拿物理学来说,在爱因斯坦提出广义相对论之后,小群欧洲和美洲科学精英们很快便接受这理论,并为之欢呼喝彩,而采用观察数据去证明这理论则是很久以后事情。爱因斯坦在1915和1916年向世界宣告这理论,它挑战常识,提出引力不过是种由在物质和能量共同作用下空间/时间几何畸变所引起效应,并预测光线会在太阳引力场作用下发生偏折。早在1914年,支考察队就曾前往克里米亚半岛观察日蚀,以验证光线弯曲这现象,却因战争干预未能实现目标。1919年,另支考察队踏上征程,前往大西洋上两座偏远岛屿进行观测,确认结果迅速传遍世界,然而,在拥抱这理论热望中,某些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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