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性暗示?”
“没有。”
“出言侮辱?”
“也不完全是。”
“那就是关于性方面东西喽。”
门前油毡地毯破洞上,呈现在接待柜台后面毛玻璃上那道弯弯曲曲竖直裂痕里,也呈现在那迫使每位访客脱下外套、逼着每个警察换上衬衫、叫人身心疲惫滚烫空气中。这种摩擦和损耗呈现在两个姿势颓废年轻人身上,他们身穿黑色太空服,低头盯着自己脚,彼此生着气,句话也不说;它还呈现在这把椅子扶手上那乱刻字样涂鸦里,其所表达是满不在乎叛逆或愈加强烈痛苦——“操!操!操!”终于,执勤巡官林利疲惫地把请进间接见室里,在他那张泛着荧光般苍白大圆脸上也看到这种摩擦和损耗。看上去他很少出门。他不需要出门,因为所有麻烦都会鱼贯而入。
有位记者朋友在家通俗小报跑三年犯罪新闻,他建议,要让警方对案子有半点兴趣,唯方法就是正式提出申诉,指出警方至今没有妥善处理。这样就能跳过守在接待柜台里那个戴眼镜女人。他们至少得处理这份申诉,而就可以借此机会向高级警察解释问题。那位朋友也提醒过别抱太大希望。接见会是即将退休、只想安稳度日人,他职责是压下申诉,同时又要显得好像会去处理它们。
房里有两把折叠金属椅,林利挥手让坐在其中把上。们隔着张带有塑料贴面桌子面朝对方,桌上满是咖啡杯底留下圆形污渍。坐这把椅子冷冰冰,整个椅面摸起来都是油腻腻。烟灰缸是从只塑料可乐瓶上切下来瓶底,旁边还有个泡过茶叶包,蹲伏在把汤勺上。这里肮脏邋遢简明地传递出项挑战:这是要向谁打报告啊?
在此之前,已提交申诉,林利终于给打电话,把整个经过告诉他。当时说不好他究竟是有点精明,还是愚笨透顶。他讲话时,声音听上去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喜剧演员有时就模仿这种声音来刻划官僚主义,而这种声音从林利口中发出则显得有些愚蠢。另方面,他当时说话实在不多。就连现在,在他打开档案时候,他也没说出句“日安”或者“上回们讲到哪儿”这样寒暄话,就连哼哧几下都没有,只有穿过鼻毛呼出电子哨音般呼吸声。猜想,在这种沉默中,嫌犯和目击证人会忍不住地多说话,于是也保持缄默,看着他翻阅面前他手写两页笔记,上面字体又斜又尖。
林利抬起眼睛,却没有看,而是直盯着胸口。直到他吸口气准备说话时,那对灰色小眼睛才和视线短暂交会。“这说,你现在遭到这家伙骚扰和威胁。你报过警,但是没有得到满意答复。”
“信里好像并不是关于性内容。这是种执迷。他对执迷到极点,其他什事都不想。”
“他给你打过电话吗?”
“现在不打。他只寄信。
“没错,”说。
“他对你骚扰包括……”
“正如之前所说,”边说边试图倒着读他笔录。难道他刚才没在听说话吗?“他每星期要寄来三至四封信,”
“*词秽语?”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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