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小百合
起去吃海鲜意面
。”
妈妈给端杯白开水，在桌子对面坐下，主动打开话匣子。妈妈
表情毫无波澜。她什
也没说就偏过头去，再次回到没有意义宫廷剧世界。
“妈妈。”望着妈妈侧脸，唤她，“和小百合，刚刚起去吃饭。”
妈妈没有反应。就像不小心被抽掉空气塑料娃娃样，面庞毫无生气，仿佛对任何结果都不会感到愤怒，也失去反抗欲。用橡皮圈扎起来花白头发，已经失去
裸露着。无论是曾经总是像烤瓷牙样洁白墙面，还是巧克力色玄关门，都已经好几年没有重新粉刷过。
从楼客厅窗帘缝隙间，漏出线橙黄色灯光，落在庭院里。自从姨妈不再上门，爸爸离家出走，只剩下们两个在这里生活以后，妈妈家务能力就直线下降。她不再端出亲手做点心，曾经天天都用吸尘器，也变成周用次，便当盒里也渐渐都是速冻食品。可是，完全无所谓。比起以前那个完美妈妈，反而更喜欢这个不再好好修剪指甲、身材臃肿、不修边幅、不再絮絮叨叨地管着妈妈。找到工作后，开始独自生活。从此以后，妈妈更加不拘小节。她不再将窗帘拉得不留丝缝隙，不再仔细扎好垃圾袋口，也不再用抹布将散落在桌子上垃圾收拾干净。
没有家里钥匙。不过，根本就没必要带钥匙。因为，可以帮开门妈妈永远在家。但是，哪怕看见家里亮着灯，知道妈妈肯定在家，按门铃时候，仍然会有些忐忑。要是开门人不是妈妈怎办？灯虽然亮着，可是如果直听不到脚步声，永远没人过来开门怎办？只要往下想，眼底就会骤然黯淡下去。可是，门总是会开。妈妈脸永远像平时样，也永远会像平时样对说：“你回来。”每次都会双腿软，由衷地松口气。可是，又隐隐有些气馁。好像有件事直以来都错，而今天再次错过纠正时机。
“怎？来得这勤快。”
今天为开门妈妈没有说“你回来”。仔细想想，已经很久没听妈妈说“你回来”这句话。这里已经不是们家，而是妈妈家，妈妈个人家。
“正好来附近。”
胡诌个很假理由，脱掉鞋子。换鞋区没有双鞋摆在外面。难道妈妈打算再也不出门吗？突然想要打开鞋柜看看。还记得以前，里面总是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高档高跟鞋和长靴。可是，打开之后呢？是想要看到里面还像以前样，摆放着排排鞋子呢，还是想要看到里面空空荡荡呢？到底在期待什，也不知道。
“吃过饭吗？”
“嗯。刚刚吃过。”
要是她问吃什，和谁起吃，打算乖乖告诉她，和小百合起吃海鲜意大利面。可是，妈妈什也没问，就开始用“特福”牌热水壶烧热水。电视正在播放中文宫廷剧。电视剧没有字幕，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学中文。或许妈妈根本不在乎意思吧。有人，有很多声音，顺便再有些哭戏或吵架戏，或许就够。和姨妈曾经沉溺在失去意义甜美语言世界里，或许，妈妈现在也个人沉溺在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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