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把证件装进衣袋。这样,双方算是恢复关系,三个人重新坐到长椅上。
“教授,您是应邀到们这里来担任顾问?”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问道。
“是,担任顾问。”
“您是德国人吧?”无家汉问道。
“吗?”教授反问句,忽然沉思起来。停下才说:“是啊,看来是德国人……”
诗人把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拉到旁,悄声说:
“告诉你,米沙①,这家伙根本不是什旅游者,是个特务!准是个逃出国外白俄,又回到咱国内来啦。你去跟他要证件看看,不然他会溜掉……”
①米哈伊尔爱称。
“你这想?”柏辽兹压低声音问,他也感到有些不安,心想:“伊万说也有道理!”
“相信吧,没错儿!”诗人对着柏辽兹耳朵说,“这家伙装疯卖傻,就是想从话里套出点什去。你听他俄语讲得多好!”诗人边说边用眼角扫着来历不明人,唯恐他溜掉,“走,咱们去扣住他,别叫他跑……”
奴什卡是什人?”
“葵花子油跟这事关系嘛,可以告诉你。”无家汉再也憋不住,从旁插话。他决心向身旁这位不速之客宣战,便问道:“说,您这位公民,您从前没在精神病院里住过吗?”
“伊万!”柏辽兹又赶紧小声制止他。
但外国人不仅毫未介意,反而极其开心地笑起来。他边笑,边用只不笑眼睛盯着诗人高声说:
“住过,住过,还不止次呢!什地方都呆过!可惜直没有得空儿去问问教授什叫做‘精神分裂’。所以,伊万·尼古拉耶维奇,这个问题您就自己去问他吧!”
“您俄语讲得可真好。”无家汉说。
“噢,是个多种语言学家。懂很多很多种语言。”教授说。
“那您专攻哪方面?”柏辽兹问。
“最擅长
诗人拉着柏辽兹胳臂朝长椅走去。
陌生人这时并没有坐在长椅上,他站在长椅旁边,手里拿着个深灰皮小本子、个上等牛皮纸信封和张名片。见两入走过来,便用锐利目光直视着他们,郑重地说:
“请二位原谅,刚才只顾争论,竟忘向二位作个自介绍。这是鄙人名片和护照,还有他们请来莫斯科担任顾问邀请信。”
两位文学家反而窘住。柏辽兹想,“鬼东西,全让他听见……”他急忙做个很有礼貌姿势向对方表示没有必要出示证件。当外国人伸着手要把证件递给柏辽兹时,诗人瞟见名片上个外文词“教授”和姓氏头个字母“B”。柏辽兹只好尴尬地嘟哝说:
“能认识您,很高兴。”
“您怎知道名字和父称?”
“得啦,伊万·尼古拉耶维奇,谁不认识您!”
外国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张昨天《文学报》。诗人看到:头版上登着自己照片,下面是自己诗。但是,昨日曾使诗人感到十分得意这件光荣事,此时此地却没有给诗人带来丝毫愉快,他脸色暗淡。
“对不起,”诗人说,“您能稍等下吗?要和朋友讲两句话。”
“啊,很好!”来历不明外国人大声说,“这椴树荫下多舒适!再说,也没什要办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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