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总务协理尽量把鸭舌帽拉到眼睛上,不让灯光照到他脸,虽然他用报纸遮遮掩掩,里姆斯基还是看到瓦列
斯乔帕·利霍捷耶夫还会落到比撤职更惨地步……里姆斯基拿起桌上吸墨器使劲放,大声说:“接着讲,讲讲细节!”
于是瓦列奴哈津津有味地讲起细节来……他到财务协理派他去那个机关,立即受到接见。有关人员认真听取他报告情况。当然,谁都没有认为斯乔帕会在雅尔塔,没有个人这想,致同意瓦列奴哈分析:斯乔帕·利霍捷耶夫肯定在普希金诺“雅尔塔”餐馆。
“那他现在在哪儿?”财务协理激动地打断他话问。
“哎呀,还能在哪儿?当然是在醒酒所!”瓦列奴哈得意地笑笑。
“好,好!啊,谢天谢地!”
瓦列奴哈还在讲。他越往下讲,财务协理面前罗列利霍捷耶夫用作非为罪状就越多,而且桩比桩更令人气愤。他喝得烂醉,在电报局门前草地上,伴着手风琴奏出下流歌曲,搂住报务员大跳其民间舞。这条就够他受!还尾追妇女,吓得姑娘们唧哇乱叫呢!向“雅尔塔”餐馆服务员寻衅打架呢!在餐厅把筐生葱头扔得满地呢!打碎八瓶“爱达尼尔”牌白葡萄酒呢咽为出租汽车司机不愿意拉他,就砸碎人家车上里程表呢!对企图劝阻他人以逮捕进行威胁呢!……总之,他闹个天翻地覆。
在莫斯科戏剧界,斯乔帕·利霍捷耶夫也算得是个小有名气人物;谁都知道他为人乖张,不好惹。但瓦列奴哈今天讲这切,甚至对斯乔帕来说也未免过分。是,过分。甚至是太过分……
里姆斯基双锐利眼睛盯着桌对面瓦列奴哈脸。瓦列奴哈越往下讲,这双眼睛便越显得暗淡。他讲斯乔帕胡闹细节越是绘声绘色、活灵活现,财务协理心里问号就越画越大。当他讲到斯乔帕甚至胆大妄为地对几个企图把他送回莫斯科民警进行武力抵抗时,里姆斯基就完全清楚:这位深更半夜跑回来总务协理所讲切全是胡扯!彻头彻尾谎言!
瓦列奴哈并没有去普希金诺,斯乔帕本人也根本没去普希金诺。什喝醉酒报务员和小餐馆碎玻璃,都是瞎扯,谁也没有用绳子绑斯乔帕……总之,全是无中生有。
里姆斯基旦明确地意识到瓦列奴哈在当面撒谎,便觉得阵新恐惧感从脚跟直传遍全身,他又感到股会引起疟疾、带有霉烂味湿气从门缝底下钻进屋里。这时,坐在对面椅子上总务协理莫名其妙地缩着身子,像是要尽量躲进台灯灯光蓝色阴影里,而且用张报纸奇怪地遮住脸,仿佛嫌灯光晃眼睛。里姆斯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里暗自琢磨:这切意味着什?这晚才返回总务协理为什要在这所寂无人声空楼里对他扯这些无耻谎言?里姆斯基痛苦地意识到眼前危险——种原因不明、却又十分可怕危险。于是他不再听瓦列奴哈胡诌,佯装并未发现对方破绽,也未注意到他在用报纸遮遮掩掩样子,开始仔细观察对方脸。这时他发现:总务协理相貌和举止都和以前有些不同。这新发现比起莫名其妙地编造普希金诺闹剧谎言更加令人无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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