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椅后面地板上有两个交叉椅子影,个暗而发黑,另个淡而发灰,软椅椅背影子和几条椅子腿细细影子在地板上印得清清楚楚,可是,地板上椅背影子上面却没有瓦列奴哈脑袋影子,而且椅子下边也看不见他腿影。
里姆斯基浑身瑟瑟地抖起来,心中暗自惊呼:“哎呀,他没有影子!”①
①按迷信说法,妖魔鬼怪都没有影子。
瓦列奴哈回过头来,贼眉鼠眼地顺着里姆斯基呆滞目光朝椅子背后地板扫眼,马上明白:自己已被识破。
于是瓦列奴哈从椅子上站起来(里姆斯基也不由得站起来),从桌旁退后步,两手抱着手提包说:
奴哈右脸上,鼻子旁边,有大块青斑。此外,平素红光满面瓦列奴哈现在变得脸色蜡黄,像是生过场大病,而且在这闷热夜晚不知为什脖子上还围着条旧花格围巾。如果再想想他出去这段时间里新添些毛病——吸鼻涕和咂巴嘴,细听听他那变得问声闷气喑哑声音,看看他眼睛里那怯生生、贼溜溜神色,就可以完全肯定地说:总务协理瓦列奴哈已经变得叫人不敢认。
仿佛还有另外某种东西使里姆斯基更加不安,但不论他那发热脑袋怎样紧张地思索,不论他怎样仔细审视瓦列奴哈,他还是没有搞清那究竟是什。只有点他清楚:总务协理跟他很熟悉这把软椅目前这种结合,显得十分奇特,十分不自然。
“总而言之,人们费好大劲才把他制服,塞进汽车。”瓦列奴哈瓮声瓮气地结束他细节描述,从报纸后面偷偷地瞟着里姆斯基,用手掌遮住脸上青伤。
里姆斯基忽然把只手伸到桌上,同时用手指敲着桌面,像是完全无意中用手掌按下电铃按钮。但他立即吓呆。
照理,整个大楼里应该立即响起刺耳铃声,可铃声并没有响,电铃按钮却陷进桌面,再也没有弹起来——电铃坏。
“让你给看破,你这该死!都说你机灵,果然不假。”瓦列奴哈对着里姆斯基脸恶毒地笑笑,突然从软椅旁下子跳到门口,迅速地把碰锁按钮往下按,把门倒锁上。里姆斯基不由得绝望地朝着面向花园窗户倒退过去,边退边回头望。这时他看见窗外有个赤条条少女。她把脸紧贴在月光照耀窗玻璃上,只胳臂从上面通气窗伸进来,正要去拉开窗下面插销。上面插销已经拉开。
里姆斯基觉得台灯马上要熄灭,写字台已经倾斜,自己像凉水浇头般浑身发冷。但是,还算幸运,他毕竟控制住自己,没有摔倒。他已经无力喊叫,使出全部力气才耳语似地说出声:
“
财务协理这个花招瓦列奴哈早已看在眼里。他脸上肌肉抽搐下,眼睛里明显地掠过道恶狠狠光,问道:
“你按电铃干什?”
“无意中碰下,”里姆斯基抽回手来,低声回答,同时又不大有把握地问句:“你脸上怎啦?”
“汽车往旁边闪,撞在车门把手上。”瓦列奴哈说着,把脸转过去。
财务协理暗想:“撒谎!”这时他无意中向瓦列奴哈坐软椅下看眼,两只眼睛突然瞪得滴溜圆,目光变得疯人般呆傻,紧紧地盯住软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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