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煎中度过严冬,活到春天。星期五,即莫斯科出现魔术师并发生各种荒唐事那天,也就是柏辽兹姑父被赶回基辅、剧院会计主任拉斯托奇金被捕、还发生其他许多无法理解怪现象那天,玛格丽特在自己那间有个小玻璃晒亭开向塔楼卧室里直睡到中午时分才醒来。
醒来后玛格丽特并未像往常那样哭泣,因为她这次醒来时有种预感:今天终于要发生什事。这预感产生,她便在心里暗自给它加温,让它成长,唯恐它再跑掉。
“相信!”玛格丽特郑重其事地轻声念叨着,“相信!定会发生件什事!不可能不发生,真,为什会注定痛苦终生呢?承认,说过谎,欺骗过,曾经避开人们耳目秘密地生活,但是,总不该为这些就如此严酷地惩罚吧。定会发生什事,因为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成不变地永久持续下去。再说,做那个梦就是预兆,肯定是!”
玛格丽特·尼古拉耶夫娜望着被阳光照成殷红色窗帘,喃喃自语着,急匆匆披上衣服,坐到三面梳妆镜前,梳理她短短鬈发。
她昨晚梦确实不同寻常。整整个痛苦冬天她从来没有梦见过大师。他只是白天使她痛苦地思念,每到夜晚便从她脑海里消失。可是,昨晚他居然出现在她梦中。
玛格丽特梦见个陌生所在——那里没有希望,没有生机,早春天空也是阴沉沉。她梦见裂成块块、迅速移动着灰色天空,群白嘴鸦在空中无声地滑翔,座歪歪扭扭小桥,桥下是条春季才有水浑浊河沟,岸上几棵树大半还是光秃秃,看上去那凄凉、萧索、寒苦。有棵白杨独自立在旁,显得格外孤独。往远看,隔着片菜园,林木间隐约有间圆木小屋,像是间单独厨房,又像是间浴室,或者鬼知道是所什房子。周围切都颓败凋敝,死气沉沉,叫人恨不得去桥旁那棵白杨树上吊死。没有丝儿风,乌云动不动,看不见个人影。对于个活生生人来说,这地方简直不亚于地狱!
可是,突然,那圆木小屋门豁然大开,他出现在门口。离得相当远,但分明是他。他衣衫褴褛,看不出穿是什,头发散乱,胡子拉碴,病态眼睛惶惑不安。他向她招手,召唤她过去。玛格丽特急忙踩着个个土墩朝他跑去。她觉得在这毫无生机空气中喘不上气来,这时——她醒。
玛格丽特·尼古拉耶夫娜暗自揣摩:“这梦只能有两种解释:如果他已不在人世而又招呼去,那就是他来接,快死。这倒也好,痛苦总算有尽头。或者是他还健在,那这梦就是要使想到他存在!他是要以此说明:们还会见面。是,们很快就会见面。”
玛格丽特直处于兴奋状态中,她穿好衣服,继续使自己坚定信心。她想:实际上,切都会安排得很好,而她只须善于抓住这有利时机,因势利导就行。丈夫出差去,三天后才会回来。在这整整三昼夜中她完全属于自己,爱想什就想什,爱怎幻想就怎幻想,没有人会打扰她。这其间,整个小楼上层五个房间,这整套在莫斯科市可以引起多少万人羡慕房子,完全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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