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来得及去买花吧?”瘦子担心地问,“你说是两点钟火化?”
从棺材里盗走脑袋之类神秘胡诌终于使玛格丽特听腻,幸而她已经到站,该下车。
几分钟后玛格丽特·尼古拉耶夫娜已经坐在克里姆林宫墙下①把长椅上,她坐位置刚好能看到练马场。
①这里是比较幽静亚历山德罗夫公园。
阳光很强烈,玛格丽特眯起眼睛。她回想着昨晚梦,又回想起往事——整整年时间,她和他每天都在同时刻并肩坐在这张长椅上。现在她黑色小手提包也和当时样放在身旁椅子上。虽然今天他不在身边,但玛格丽特还是在心里默默地同他谈话:“如果你被判流放,那你为什不能给通点消息呢?别流放犯不是也能通音信吗?是你不爱?不会,不知怎总是不能相信这点。要不就是,你到流放地之后死在那里……果真如此,就请求你放开,让自由地生活和呼吸吧。”玛格丽特又代替他回答自己:“你现在就是自由……难道在控制你吗?”然后她又反驳他:“你不该这说!这叫什回答!不,你得从记忆中离开,才能自由。”
丽特·尼古拉耶夫娜,昨晚民警拘留百来号人呢。因为剧院散场后有些妇女只穿条衬裤在特维尔大街上乱跑。”
“嗯,这当然又是达莉娅说,”玛格丽特·尼古拉耶夫娜说,“早就看出那女人最会扯瞎话。”
这场逗人发笑谈话以娜塔莎得到两件意外礼物而告终。玛格丽特·尼古拉耶夫娜回到卧室,随即拿出双丝袜和瓶香水来,说她也想表演次魔术,也要送给娜塔莎瓶香水和双丝袜,不过,只求她件事:可别只穿着丝袜到特维尔大街上乱跑,也别再信达莉娅那些瞎话。主仆两人热烈地亲吻几下,便分手。
玛格丽特·尼古拉耶夫娜乘坐无轨电车沿阿尔巴特大商行驶。她靠在松软舒适座椅上,时而想想自己心事,时而听听坐在前面两个男人小声谈话。
两个男人正小声谈论着件什怪事,还生怕别人听见似地不时回头看眼。其中靠窗坐是个肥头大耳壮汉,生着对机灵小猪般眼睛,他正对身旁瘦子轻声说:后来不得不把整个棺材用黑罩单蒙上①……
行人们从玛格丽特·尼古拉耶夫娜身旁走过。有个男人朝这位衣着雅致妇人瞅眼,显然是为她美貌和孤独所动——他轻轻咳声,在玛格丽特坐长椅另
①按俄罗斯人风俗,入殓后直至下葬前棺材不盖,死者头部露在外面。这里说用黑罩单把整个棺材蒙上表示不正常。
“这怎可能呢?”瘦子惊讶地小声说,“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那,热尔德宾采取些什措施?”
透过无轨电车均匀响声,只听靠窗壮汉说:
“请刑事侦查机关侦查呗……闹得天翻地覆……嗯,这事可真神啦!”
从听到只言片语中,玛格丽特总算归纳出点有条理东西:他俩是在谈位死者(他们并没有说出死者姓名),说死者脑袋今天早晨被人从棺材里偷走!因此那个热尔德宾现在十分着急。这两个人也像是跟那个被偷去脑袋死者有些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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