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从哪儿来？”
“从疯人院。
有精神病。”来客回答。
玛格丽特受不住这些话
刺激，又哭起来。哭
阵，她擦于眼泪喊道：
“这些话太可怕！太可怕！主公，对您说吧，他是位大师。您把他治好吧，他值得您这样做。”
“您知道现在您是在同谁谈话吗？知道自己在什
地方吗？”沃兰德问乘月光来人。
“你喝吧，喝下去吧！你还害怕？不，不要怕，相信，这些人会帮助你。”
病人接过杯子，饮而尽，但他手发抖，空杯子掉在他脚旁，摔得粉碎。
“这是好兆头！好兆头！”卡罗维夫对玛格丽特耳语说，“您看，他已经清醒过来。”
确，病人眼神不再那古怪，不再那惶惶不安。
“怎，是你，玛格？”月光中客人问道。
窗台飘落到地板上，方巾中间站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夜晚访问无家汉伊万那个自称为大师人。他仍然是住院病员打扮——外穿长罩衫，脚上双便鞋，头上戴着他那顶时刻不离身黑色小帽；许久未刮过脸上透着惊恐，面部肌肉不住地抽动，眼睛疯人似地扫视着屋里烛光。水银般月光在他身边荡漾。
玛格丽特马上认出大师。她呻吟声，举起两手拍，向他跑过去。她吻着他额头、嘴唇，紧紧把脸贴在他胡子拉碴脸上，隐忍多时眼泪涌泉般顺着她两腮扑簌簌落下来，嘴里只是无意识地连连说着个字：
“你……你……你……”
大师轻轻地推开她，用喑哑声音说：
“不要哭，玛格，不要折磨，病得很厉害，”忽然，他仿佛想要跳窗逃跑似地只手扶住窗台，龇着牙，凝视着坐在屋里人们喊道：“害怕，玛格！又产生幻觉。”
“知道，”大师回答说，“在疯人院里恰好住在那个孩子——伊万·无家汉隔壁。他对谈到过您。”
“可不是嘛，可不是嘛，”沃兰德马上说，“很高兴地在牧首湖畔见过这位年轻人。他险些把也弄疯，因为他硬要证明不存在！但是，这确实是，您总会相信吧？”
“不能不相信，”来客说
“别怀疑，是。”玛格丽特回答。
“再给他杯！”沃兰德命令道。
喝下第二杯之后，大师眼睛变得有理性，有神采。
“喏，你们看，这就大不样，”沃兰德眯起眼看着大师说，“现在咱们来谈谈吧！您是什人？”
“现在什人也不是。”大师回答，嘴角掠过丝苦笑。
玛格丽特痛哭失声，憋得喘不上气来，断断续续地喃喃说道：
“不，不，别怕，什也别怕！有在你身边！在你身边！”
机灵卡罗维夫不知不觉中把把椅子推到大师身旁，大师坐到椅子上。玛格丽特跪倒在地，把头紧紧贴在病人腰旁。她安静下来。由于过分激动，她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不知什时候已经披上件黑缎披风。病人低下头，开始凝视地下，目光忧郁不安。
“是啊，”沉默片刻后，沃兰德开口说，“把他好好收拾下。”沃兰德命令卡罗维夫：“义士，你给这个人拿点东西来喝吧！”卡罗维夫立即照办。
玛格丽特用颤抖声音恳求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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