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冰镇啤酒是给人家,给人家!”卡罗维夫伤心地说,“咱们别想捞着!咱们这些可怜流浪汉白白幻想半天,多想喝上杯啊!可是,不行,咱们处境大可悲,太困难!真不知道该怎办。”
河马只是摊开双手,苦笑下,把帽子又戴在他圆脑袋上。他那头浓密黑发很像猫头上毛。这时,个声音在把门女公民头顶上响起来。声音并不高,但显然很有权威:
“让他们进去吧,索菲娅·帕甫洛夫娜!”
管登记妇女不由得惊:原来是绿花墙中间露出个穿燕尾服人白胸脯和张蓄着短须海盗般脸。那人对两个破衣烂衫可疑来客赔着笑脸,甚至像是在邀请他们进去。这位阿奇霸德·阿奇霸道维奇权威,在他掌管这个餐厅里,可以说是无所不在,人人都可以感觉到。于是,索菲娅·帕甫洛夫娜马上毕恭毕敬地向卡罗维夫问道:
“请问贵姓?”
相信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作家,还需要检查下他证件吗?您可以从他任何部作品中随便抽出任何五页来看看,您就会马上相信那是位真正作家作品,无需检查什证件!而且,想,他大概也根本没有过什证件!你有什看法?”卡罗维夫问河马。
“敢打赌,他什证件也没有过。”河马回答,同时把汽油炉放在桌上厚本子旁边,用手擦擦熏黑额头上汗珠。
“您并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被卡罗维夫这番话说得不知所措女公民说。
“啊,怎见得呢?怎见得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死。”女公民说,但似乎又对这话不大有把握。
“帕纳耶夫。”卡罗维夫也客气地回答。那妇女登记上卡罗维夫姓氏,又抬起询问目光看看河马。
“斯卡比切夫斯基。”河马用嘶哑声音说,不知为什指指腋下汽油炉。索菲娅·帕甫洛夫娜把这个姓氏也登记上,把登记本递过来请二人签名。卡罗维夫在写着“帕纳耶夫”格中签个“斯卡比切夫斯基”,阿马则在“斯卡比切夫斯基”格中签上“帕纳耶夫”。使索菲娅·帕甫洛夫娜更为震惊是,阿奇霸德·阿奇霸道维奇竟亲自满脸赔笑地把两位客人让到对面凉台边上最好位置上:那里不仅绿荫最浓,而且小桌旁边还透进绿花墙外射来束阳光,给
“抗议!”河马在旁边激动地高声说,“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永生不死!”
“出示证件吧,二位公民!”妇女说。
“对不起,说到底,这太可笑,”卡罗维夫仍然在强词夺理,“个人是不是作家,绝不是由证件决定,而是由他所写东西决定!这脑海里现在正酝酿着什样构思,您怎知道?他这颗脑袋里呢?”卡罗维夫指指河马头,河马就马上摘下帽子,仿佛是要尽量让这位女公民看得清楚些。
“先让别人过去,公民们!”这位妇女已经很不耐烦。
卡罗维夫和河马往旁边闪,让个穿灰西装作家进去。那人穿着夏季白衬衫,没系领带,衬衫领子翻到西装上衣领子外面,腋下夹着几张报纸。他向守门妇女点头致意,边走边在递到他面前本子上签个花体字,随即向凉台餐厅内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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