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为斟好。他什话也没对说,仅仅送上杯酒来。冲他微微笑,拿起杯子。这时,看见画展海报,它在另外侧。海报上就是那张带有残手作品,即约翰代表作,上面用白色数字标出约翰生卒年月。
丽兹在信中说,此前不知道约翰已经逝世;直以为约翰住在瑞士,生活在家舒适疯人院里,整天嘲笑自己,尤其是嘲笑们。记得那杯葡萄酒从手中滑落到地上。记得对男女很高很瘦,本来在看画,这时非常奇怪地瞅眼,仿佛是画家从前情人,或者是刚刚获悉画家去世幅活人画作(而且尚未完成)。知道离开画廊时没有回头看;知道自己走好长时间,直到发觉并没有哭泣,但是下雨,浑身都湿。那天夜里,失眠。
每天早晨,曼努埃尔都去利百加家。他把轿车停在她家对面,去喝咖啡,然后二话不说,把地毯放到后排座位上,拿出抹布开始擦车。假如他从前学过汽车修理,那肯定要打开车前盖,看看马达;可他点也不懂机械;再说,这辆轿车马达运转得很好啊。等到姑娘和她弟弟走出家门以后,曼努埃尔就为他俩拉开前门,什话也不说,好像多年来贯如此;然后,他从驾驶员门上车,把抹布放进杂物箱,开车向手工艺品市场驶去。到目地后,他帮助姐弟搭建摊位;完工后,他去附近家餐厅买两杯咖啡和瓶可口可乐回来。三人站在摊位旁边喝饮料,面欣赏着别摊位和四周殖民时期建筑物,它们虽然矮小,但有气派。有时候,曼努埃尔也训斥姑娘弟弟,告诉他上午喝可乐是坏习惯。可是那孩子(名叫爱乌罗西奥)笑笑,不理睬他,因为他知道曼努埃尔生气百分之九十是假装。上午其余时间,曼努埃尔消磨在处花坛里,不走出那个小区,除去利百加居住小区,那里是他在圣特莱莎惟喜欢地方;他在那里看地方报纸,喝咖啡,抽烟。有时,他去卫生间,照照镜子,心里想他样子变,像个贵族先生。有时心里说,更年轻,好像换个人。
曼努埃尔回到旅馆总是看见让-克劳德在花坛里,或者游泳池边,或者躺在客厅扶手椅上,重读《圣托马斯》或者《女盲人》或者《忘川女》,看来这些是让-克劳德带到墨西哥惟阿琴波尔迪作品。他问让-克劳德是不是准备以这三部作品为基础写文章或论文。让-克劳德回答模棱两可。起初,他说想写;后来又说,不写,因为只有这三本就只好看这三本。曼努埃尔想把自己书留几本给他,可是忽然发觉糟糕!他把藏在行李箱阿琴波尔迪给忘记。
丽兹在信中说,那天夜里失眠,心血来潮想给莫里尼打电话。可是,天太晚,打搅他没礼貌,不慎重,荒唐地影响人家生活。但是,还是打。记得,拨完电话号码之后,熄灯,好像在暗处,莫里尼就看不见面孔。电话肯定吓他跳,他立刻拿起话筒。
说:“莫里尼,是,丽兹啊。你听说没有?埃德温·约翰死!”
莫里尼声音从意大利都灵传过来:“听说。死两个月。”
说:“可今天晚上刚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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