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罗里诺登上拳击台时候,太阳正落下西山。教练点燃几盏灯,由台独立发电机供电,不走住宅供电线路。加西亚在台上角低头不动。他此前脱掉外衣,身穿条到膝盖黑色拳击短裤。他好像睡着。直到灯光亮他才抬头,看看洛佩兹,好像在等候信号。个记者直在微笑,摇响铃铛,加西亚摆出守势,向台中央走去。莫罗里诺戴头盔,围着加西亚转悠,时不时地打出左拳,企图击中对方。法特问个记者陪练不戴头盔是否正常。
那记者说:“正常。”
法特又问:“他为什不戴?”
记者说:“因为无论别人怎打他,都不能给他造成更多伤害。明白吗?他感觉不到什打击,因为他疯。”
打到第三回合,加西亚下台。奥马尔上去。这小子光着上身,但没脱下运动裤。他动作比加西亚快得多,轻而易举地可以躲开莫罗里诺攻击,当然,显而易见是双方都不想伤害对方。他俩时不时地说上几句,动作不停,带着笑容。
这位陪练站在他身边看看地平线,随后说道:
“野外就是这样。这个钟点总是让人伤感。这操蛋风景是给娘儿们看。”
法特说:“天黑下来。”
奥马尔说:“还有点亮光,能打拳。”
“训练结束以后,你们晚上做什?”
水和啤酒附近坐下,面问大家是不是送上来食物。记者们说没有,面摇摇头。教练不起身,吩咐维克多·加西亚去厨房拿些吃来。加西亚还没回来,大家看见莫罗里诺出现在条通往沙漠小路上,他身后跟着个穿运动服黑人。这黑人极力要说西班牙语,可只能说出几个单词来。他俩走进院子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径直朝个水泥饮水槽走去,在那里用水桶洗脸和上身。然后,也不擦脸和上身,也不穿上运动服上衣,就问候大家。
那黑人是美国加州欧申赛德人,至少出生在那里,虽然后来是在洛杉矶长大,他叫奥马尔·阿卜杜尔,是莫罗里诺陪练。他告诉法特恐怕要在墨西哥多待段时间。
法特问:“赛后你都干什?”
奥马尔说:“瞎活着呗。人人不都这样嘛!”
“从哪儿挣钱呢?”
奥
“你说们大家?”奥马尔反问。
“对,你们拳击队。”
“们吃饭,然后看电视。接着,洛佩兹先生就睡觉去。莫罗里诺也上床睡觉。们剩下人可以继续看电视,也可以睡觉,或者去城里逛逛。你明白意思吧。”他说着笑,意味深长。
“你多大?”法特忽然问他。
奥马尔说:“二十五岁。”
奥马尔说:“随便什地方。这个国家生活便宜。”
每过几分钟,奥马尔就无缘无故地笑下。山羊胡加八字胡让他笑容更漂亮。但也是每过几分钟就露出怒容,于是山羊胡加八字胡就显得非常冷漠和咄咄逼人。法特问他是不是拳击手,有没有打过比赛。他回答说打过,再也不肯多加说明。法特问他莫罗里诺·费尔南德斯有没有取胜可能。他说铃铛不响,谁也不知道。
拳击手们穿衣服时候,法特开始在院子里散步,看看周围景致。
“看什呢?”他听见奥马尔问他。
他说:“看风景,让人伤感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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