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娜呵那个敏娜。如今蔫软,微喘,隔着厚厚镜片,回忆起她在舞台上最后次亮相。老维多利亚剧院,妒妇高纳里尔[1]。她不许人乱说,虽然朋友们说早从那时起,敏娜脑子就不行。他们说,第幕时候,被提词,幕间她冲着心虚舞台助理大叫,长长蔻丹指甲抓过去,在那人眼下面颊上向右划出道细痕。李尔王过来挡在中间,他上星期才被封为骑士,位在戏迷圈外也尽人皆知尊者。导演也插进来,用节目单拍拍敏娜。敏娜朝每人唾口,骂这个“皇室舔屁虫”,骂那个“后台只鸭”,然后又演晚。这只是为给替她演员以准备时间。敏娜在舞台上最后夜。好个贵妇,扫来行去,念白接唱,穿行于无韵诗行里列车,猫样呼号,不加撑垫傲人酥胸随声涨伏。那大胆。开场,她便漫不经心地将朵塑料玫瑰撒落前排,当李尔称赞她耍扇子有套时,引发数波窃笑。观众是复杂情感动物,同情她,又被绝望剧情感染,他们知道敏娜事情,在谢幕时发出特别欢呼声,送她路哭回化妆间,边走边用手背抵着额头。
两天后布里安妮去世,她姐姐,亨利妈妈。于是混淆日子敏娜说服葬礼茶会上敏娜,她这告诉朋友,她放弃舞台来照料姐姐十岁孩子,他需要个现实中母亲,敏娜说道,现实母亲。可敏娜是个超现实母亲。
在伊思灵顿她家客厅里,她把侄子拉到身边,把他小麻斑脸按到如今加过撑垫又洒香水胸上。这幕在第二天去牛津街出租车里又重演。她在那里为他买瓶古龙水和套蕾丝边小爵爷服。随后几个月里,她让他头发留得长过衣领和耳朵,这在六十年代早期来说可谓新异。她鼓励他为晚餐着装,这正是本故事主题。教他晚上如何从鸡尾酒柜里调兑她饮品,她为他请小提琴教师,还有舞蹈老师,生日时又请裁缝,然后还有个嗓音尖细而文雅摄影师。亨利和敏娜盛装端坐壁炉前,让他为他们拍有带褪色效果淡褐彩照。这些全都是,敏娜告诉亨利,很好训练。
很好训练是为?亨利没有对她或自己提出过这个问题,他不是敏感而善于内省类,只是把这样新生活和自恋情结看成现实部分,毫无意见地接受。现实是他妈妈去世,六个月来她形象淡去如渺茫星辰。当然还是有些细节,他会提出疑问。当摄影师跃身穿过房间去收拾他三脚架然后离开时,亨利从门口走回来,问敏娜,“为什那个人声音那滑稽?”但他满足于对敏娜话似懂非懂。“想,亲爱,那是因为他是个怪人。”包沉甸甸照片很快寄抵,敏娜跑出厨房,寻找她眼镜,又是尖叫又是傻笑,用手指撕扯着硬邦邦棕色纸袋。在照片边缘,棕色渐渐淡如烟霭,似乎很珍贵,却又不真实。里面亨利,苍白,被动,直着背,手轻搭在敏娜肩头。她则坐在钢琴凳上,长裙铺地散开,头微微后仰,腰背挺出贵妇式弓形身姿。头发挽成小黑髻垂于后颈。敏娜大笑起来,激动地摸索眼镜,好把照片拿远点看清楚,却转身撞翻牛奶罐,于是笑得愈发厉害,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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