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始终恍恍惚惚。秋仪搡她把,叫你进去呢。小萼就势抓住秋仪手不放,她说,怕,要不俩起进去。秋仪说,你怕什?你又没染上什脏病,让他们检查好,不就是脱下吗?小萼嘴唇哆嗦着,好像快哭出来。秋仪跺跺脚说,没出息货,那就陪你进去吧。
小萼蜷缩在床上,她从小就害怕医生和酒精气味。女军医脸捂在口罩后面,只露出双淡漠细长眼睛。她等着小萼自己动手,但小萼紧紧捂着内裤,她说,没病,不要检查。女军医说,都要检查,不管你有病没病。小萼又说,身上正来着呢,多不方便。女军医不耐烦地皱皱眉头,你这人怎这样麻烦?那只戴着橡皮手套手就毫不留情地伸过来。这时候,小萼听见那边秋仪很响地放个屁。她朝那边看看,秋仪朝她挤挤眼睛。那边女军医尖声叫句讨厌。秋仪翻个身说,难道屁也不让放吗?胀死谁负责?小萼不由得捂住嘴笑。布帘外面人也齐笑起来,紧接着响起那个年轻军官声音,不准嘻嘻哈哈,你们以为这是窑子吗?
其他楼里有几个女孩被扣留,她们坐在张条椅上,等候处理。有人在嘤嘤哭泣,个叫瑞凤女孩专心致志地啃着指甲,然后把指甲屑吐在地上。她们被查明染上病,而另外妓女们开始陆续走下教堂台阶。
秋仪和小萼挽着手走。小萼脸苍白无比,她环顾着教堂破败建筑,掏出手绢擦拭着额角,然后又擦脖颈、手臂和腿。小萼说,觉得身上脏透。秋仪说,你知道吗?那个屁是有意放,心里憋足气。小萼说,以后怎办?你知道他们会把们弄到哪里去?秋仪叹口气说,谁知道?听说要让们去做工。倒是不怕,担心你吃不那个苦。小萼摇摇头,也不怕,就是不知道以后日子该怎过,心里发慌。
那辆黄绿色大卡车仍然停在临时医院门口,女孩们已经坐满车厢。秋仪走到门口脸色大变,她说,这下完,他们不让回翠云坊。小萼说,那怎办?还没收拾东西呢。秋仪轻声说,们躲躲再说。秋仪拉着小萼悄悄转到小木房后面。小木房后面也许是士兵们解决大小便地方,股强烈尿臊味呛得她们捂住鼻子。她们没有注意到茅草丛里蹲着个士兵,士兵只有十八九岁,长着红润圆脸,他手拉裤子,手用步枪指着秋仪和小萼,小萼吓得尖叫声。她们只好走出去,押车军官高声喊着,快点快点,你们两个快点上车。
秋仪和小萼重新站到卡车上。秋仪开始咒骂不迭,她对押车军官喊,要杀人吗?要杀人也该打个招呼,不明不白地把们弄到哪里去?军官不动声色地说,你喊什,们不过是奉命把你们送到劳动训练营去。秋仪跺着脚说,可是什也没带,文钱也没有,三角裤也没有换,你让怎办?军官说,你什也不用带,到那里每人都配给套生活必需品。秋仪说,谁要你们东西,要带上自己,金银首饰,旗袍丝袜,还有月经带,你们会给吗?这时候军官沉下脸,他说,看你最不老实,再胡说八道就枪崩你。
小萼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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