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从萤火虫
身体上走过去，你需要那些光亮。雷鸟伸出他熏黄手按着女孩头顶，你听见神声音
吗？神让你跨过去。
听见。女孩端坐着微闭双眼。
觉得她那个样子真是傻得可爱。过
会儿她清醒过来，马上撅起嘴唇把雷鸟手掌撩开，“你坏，你真坏。”然后她转过脸问：“你说那是预兆吗？那是什
预兆？”
“什叫预兆？不懂。“说，“没有看见过死萤火虫，死人倒见不少。”
“恶心。”女孩不再理。不知道她说谁恶心，是还是死人恶心？觉得她才恶心，拿萤火虫当第八个五年计划来讨论。
后来雷鸟提醒去楼下取信和报纸。这是早已暗示过，他说必须给他们留下段自由活动时间。十分钟左右就行。但是那天取信时碰到件倒霉事。发现信箱遭到次火灾，不知是谁朝里面扔火种，把信和报纸都烧成焦叶。“谁烧信？”敲着铁皮信箱喊。没人理睬，太阳大楼里空寂无人。发现其他信箱好端端，就认识到事情蹊跷性。谁这恨要烧信箱？时找不到答案，只能从口袋里掏出盒火柴，把火柴擦着，小心翼翼地丢进每个信箱。要烧就起烧吧，这样合情合理些。然后往楼上走，突然怀疑那是雷鸟干。你知道他会干出各种惊世骇俗事情引起女孩们注意。杀回房间推卧室门，推不开。听见里面发生场转折，女孩正嘤嘤地哭，夹杂着玻璃粉碎声音，好像酒杯又让雷鸟砸碎。刚要打门门却开，女孩双手掩面冲出来往门外跑，贝壳项链被扯断，贝壳儿个个往下掉
听说过没见过。”雷鸟说：“为这次历史性会见，你总得准备点喝吧？”
到厨房里找出瓶白酒倒在玻璃杯里，然后兑上醋和自来水。只能这样招待他们。
“这是马提尼酒，”说，“爷爷战友从美国带回来。”
“不喝酒。”女孩说，“给杯西柚汁。”
“没有西柚汁只有马提尼。”不知道西柚汁是何物。
“喝点吧，海明威就喝马提尼。”雷鸟饮大口，他皱皱眉头，“这酒味道好怪。”
“好酒味道都怪。”
“真正美国味道，独具格。”雷鸟又说，“习惯就好，就像真理从谬误中脱胎样。”
这时候忍不住笑起来，忍不住只能跑到厕所里笑，笑得发狂。这本没什好笑但忍不住，有时候笑仅仅是种需要，雷鸟跑来推门，推不开，他说：“你疯，关在厕所里傻笑？”喘着气说：“二锅头。”想告诉他那只是瓶劣质二锅头，想想又没必要澄清事实。又纠正过来，“肚子疼，你别管。”把抽水马桶抽下两下三下，听见雷鸟隔着门说：“疯子，肚子疼好笑，这世界彻底垮掉！”
雷鸟盘腿坐在草席上，像名修炼千年禅师给女孩布施禅机。而女孩明显地崇拜着雷鸟。女孩说，她梦见过群萤火虫环绕着房子飞，梦醒后她发现房门被风吹开。她说她在门前真看见萤火虫，但都死，它们死在堆，翅膀光亮刺得她睁不开眼睛。你说这是预兆吗？女孩问雷鸟，你说这是什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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