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糟蹋城市。但看见有人在糟蹋城市,就在医药商店门口,四个穿牛仔裤小伙子在吹那种避孕套,他们把它吹成只大气球,狂笑半天。他们把气球塞给个背书包小男孩,小男孩不要,他们在后面追。看见那只避孕套气球在只焦黄多毛手上轰然爆炸,炸成碎片掉在街道上。他们在糟蹋城市。如果是他们爸爸就扒下他们裤子,朝每人屁股打五十巴掌!可是什都做不,面对人类堕落无能为力。
已经习惯于在街头漫游,在街头漫游是调查城市主要途径。这样把手插在冰凉大衣口袋里,沿街摇晃。从商店玻璃反光中看见自己变成这个城市人,严峻面孔轻缓步态已经全无家乡小镇特征,把这种变异结果叫做城市化。城市化意味着逃出家庭成功。从此那个小镇离远去,那个倒霉小镇最多像条掌纹留在手心上。只要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只要不去回忆,父亲母亲大哥二姐统统见鬼去吧。
路过堂子巷时候,看见区z.府门口拥好多人。水泥门楼上拉着条横幅:市人才交流中心市场。挤进人群时个围着大口罩戴着鸭舌帽男人从后面把胳膊拽住,“别插队,排好队登记。”说:“登记什?不要登记。”那人甩开胳膊说:“真没教养,小流氓也到这里来登记。”说:“谁是小流氓?看你才像个老特务,你不是特务干嘛又戴口罩又戴鸭舌帽?”特务对翻个白眼,没再理。就跟在他身后,随着队伍往张长条桌前挪。长条桌前坐着排国家干部模样人,他们微笑着把张表格发给排队者,轻声细语地和他们交谈。觉得他们就像天使样纯洁可爱。环顾四周,人才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脸上有种相通郁郁寡欢气色。就知道那是生活不如意人们,各有各不幸。但觉得那个老特务肯定是冒充人才,盲目地排到长条桌前,听见老特务对国家干部说:“这社会总算变。”总算变到底是什意思?又听见他说:“这是学术著作,出版二十年。可是还在家禽公司当出纳员。”侧过身子瞟眼老特务学术著作。真是本学术著作。书已经发黄,封面上印着《激光在化工机械生产中应用技术》。老特务手按在上面,手指苍白失血,仿佛排切碎萝卜条。内心对老特务油然升起种敬意。相信他是个激光人才。轮到,个女干部把表格递给说:“请填写。”不知道该不该接那张表格,说:“填好会怎样呢?”她说:“交流呀,到发挥你专长地方为四化多做贡献呀。”她慈爱地看着,说:“你有文凭吗?”想想说:“有点。”她笑起来,“什叫有点?有就是有,别谦虚。知识分子是党栋梁呀。”她又问:“你学什专业?”就怕别人问学什专业。迟疑下告诉她:“城市学。”“城市学?”女干部考虑下说,“目前还不需要城市学人才。”说:“知道不需要。”女干部拍拍肩说:“别急,你会人工培育蘑菇吗?”“不会。”“你学过微波载送吗?”“没有。没学过。”“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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