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和露丝·梅起坐在地上,用她们自己语言聊着天。露丝·梅悄声说:“唐老鸭和白雪公主,他俩结婚。”
父亲跨过孩子们,拉把椅子过来,椅背朝前,坐下去——无论何时他要和人争论基督教义,他都喜欢这干。他将胳膊交叉着搁在椅背上,假笑几声,以示不同意福尔斯修士观点。“先生,要向你表示慰问。就个人来讲,从未因为这种对上帝之言理解障碍而感到困扰。”
“确,也看出来。”福尔斯修士说,“但向你保证,这对来说算不上什困扰。这完全是种消遣下午时光好方法
在甘达。们想也许可以来看看你们和基兰加其他朋友。当然,们也会去向塔塔·恩杜表示问候。”
你可以看见父亲听见自己头号劲敌酋长名字后,脸色变得极差。而且,他那口扬基腔也让父亲愈发不快。但父亲强装镇定,以避免承认自己迄今为止在使人皈依基督这桩营生上遭到惨败事实。“们过得还不错,谢谢。你现在做什工作?”他强调是现在,好像在说,们很清楚你是被踢出局,再也没法宣讲福音。
“很高兴从事主事功。”福尔斯修士说,“刚才还告诉你妻子,在做些传教工作,还研究动物,把它们归类。做大量观察记录,总来说也许只有很少时间做拯救工作。”
“太可惜。”父亲宣称,“拯救是道路、真理、光明。因为凡求告主名,就必得救。然而人未曾信他,怎能求他呢?未曾听见他,怎能信他呢?没有传道,怎能听见呢?……就像书上所写:‘报福音传喜信人,他们脚踪何等佳美!’”
“‘传喜信’确是很宝贵工作。”福尔斯修士说,“《罗马书》,第十章,十五节。”
哇。这扬基佬很懂圣经嘛。父亲听那话,往后退小步。
“当然在尽己所能。”父亲很快说道,掩饰着自己震惊,“始终将受祝福话记在心里,‘当信主耶稣,你和你家都必得救。他们就把主道,讲给他和他全家人听。’”
福尔斯修士认真地点点头。“对,天使用大地震把牢中囚犯全救出来之后,保罗和西拉没有逃走,而是讲道给禁卒和他家人听。《使徒行传》,第十六章,对不对?总是对接下来那节有点小困惑,‘当夜,就在那时候,禁卒把他们带去,洗他们条纹衣。’”
“美国译本会为你答疑解惑,那上面说是‘洗他们伤’。”听上去父亲就像个课堂上万事通小孩,你会恨不能把他给掐死。
“确实是这样。”福尔斯修士缓缓答道,“可还是在想,这句话是谁翻译?在刚果待这些年里,听说许多翻译上错误,有些甚至十分滑稽。所以,如果有所质疑,还要请你谅解,普莱斯牧师。有时候,会问自己:如果那所谓条纹衣也根本不是伤,而是其他东西,该怎办?他是个狱卒,也许他就是穿件条纹衣,就像仲裁员那样呢?保罗和西拉替他洗衣服,是为展示谦卑美德吗?又或许这里意思还要更有隐喻性:保罗和西拉纾解那人疑虑?他对他们突然加之其身新宗教感到不安,他们是否倾听他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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