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并未咆哮,也没有撕扯头发。她行为举止仿佛们去之前已经有人告诉过她这事。
她默默地穿好衣服,扎起头发,又做连串杂事,最先做就是扯下们床上蚊帐。们不敢去问她在干什。们不知道她现在是否想让们全都染上疟疾,以此惩罚们,或者仅仅是丧失理智。于是,们站在边,不在她面前碍手碍脚,就这注视着。们全都如此,甚至父亲也是。仅此次,他言不发,并未想着要去教导们心智,改善们灵魂;他也未讲述寓言故事,将露丝·梅遭蛇咬致死事件文饰番,来弘扬主荣耀。父亲强有力双手总是会抓住经过他身边任何东西,再按照自己意志将之打磨塑造。但他这次似乎根本不明白发生什事。
“她还没有接受洗礼。”他说。
他说这话时候,抬起头,觉得很吃惊,他竟然会有这样不合时宜想法。对他来说,此刻最重要竟是露丝·梅灵魂状况吗?母亲没理他,却就着清晨明亮光线细细打量起他脸。他蓝眼睛因战争负伤,稍有点外斜,眼神空洞。他那泛红大耳朵让反感。父亲是个头脑简单丑陋男人。
没错,她是没有接受洗礼。如果们还有人在乎这种事话,那最该责备就是父亲。他直认为露丝·梅还太小,无法承担接纳基督责任。但老实说,认为他之所以没让她受洗,纯粹是出于讲排场预谋。他是想在某个让他最终梦想成真伟大日子,跑到河边,让自己孩子和基兰加所有孩子起受洗。如此来,就能使这个场合显得更加真诚。
如今,他似乎变得呆滞,不再抱有任何特定梦想。他站在门口那副样子,连看都不想看。他身体耷拉在门框边上,只有双毫无用处手与之做伴。面对自己妻子,他能说出只有“这不可能”。
不可能,但还是发生。对此,们之中似乎只有母亲意识到。她头上包着黑头巾,满是污渍白衬衫袖子往上卷起,开始像太阳和月亮那样从容地劳作,如同神圣天体,按照自己轨迹,在们房子里运行着。她活计让她得以持续地避开们——她身边这些麻木漠然影子:个丈夫和活着女儿们。她做事坚决而高效,只有把间屋子里东西全都收拾好,才会去另间屋子接着干。记得们都还很小、很依赖她时候,她就是这样做事。
她去外面灶间,给炉子生起火,烧大锅水,再把水端进房子,放到大餐桌上。内尔森已经把垫着床单遗体放到桌子上。母亲用毛巾给露丝·梅洗澡,仿佛她还是个婴儿。背靠墙站着,看她仔细擦拭着露丝·梅下巴底下、胳膊肘和膝窝里褶子,忆起太多往昔岁月。在伯利恒家中,常常站在浴室门外,从镜子里看着她们俩。母亲柔声哼唱着提出问题,再边说答案边吻着那伸出来小小掌心。艾达和那时九岁,早该过忌妒个小娃娃年龄,但那时仍会忍不住去想,她是否曾经这爱过。们是双胞胎,所以她只能把自己爱各分半给们。而艾达更需要她。
只蜜旋木雀在窗外灌木丛里放声歌唱。这是普普通通天,阳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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