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血,最真真理——不要催回去不跟随你。你往哪里去,也往哪里去。在哪里安居,你也在哪里安居。死在哪里,你也终将葬在哪里。
靠着直觉,而非意志,仍旧活着。想要逃离悲伤。牵引着离开、让从个地方前往另个地方,并非灵,而是肉。注视着自己双手,听着自己口中下达命令。避开角落,避免静止不动。当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时,会站在开阔之地,在屋子中央,
……你们要把骸骨从这里同带上
去。他们起行……在旷野边安营……日间,
耶和华在云柱中领他们路,夜间,在火柱
中光照他们。
——《出埃及记》13:19-22
佐治亚州,桑德林岛
只要依然在前行,悲伤就会像游泳者浮于水中长发,在身后漂荡开来。知道那份重量仍在那儿,即使它并未触及。只要停下来,那种光滑、暗黑物质就会在脸庞四周浮动,勾住胳膊,攫住咽喉,直到开始下沉。所以,刻不停。
悲伤实实在在,并非想象。它就像勒在身上绳索、像抽尽空气肺叶般实在,与这两种东西样,它也能杀人。身体很清楚已无安全之地供容身。
母亲身体能记得自己宝贝——那柔软肉体上褶痕,那抵着她鼻子毛茸茸头皮。每个孩子用不同方式渴求你身体和灵魂,但把你压倒,却是最小那个。不敢说自己对其他孩子爱更少,不过前面三个孩子扎堆度过婴儿期时候,母亲这个身份着实让沮丧到家。双胞胎出生时,蕾切尔才刚会走路,接下来事已几乎记不清楚。整整好几年,每天都在奋力战斗,抓住她们手,不让她们大喊大叫,直到瘫倒在床,睡上短短几个小时,梦见自己被片片地生吞活剥。摇晃着哄她们时候,会在心里默默数数数到百,耐着性子想方设法让个睡下去,好让另个起床。张嘴咬着调羹不放,就意味着另两个会饿着肚子大哭大闹、雏鸟炸窝、地羽毛、满身狼藉。于是,就像个鸟妈妈似来回奔波,嘲弄大自然竟有这样好胃口,生这大窝小雏。只有等三个孩子全都能独自站立,才能说她们终于都生存下来。她们合在起才是第胎。她们每从身边走开步,都会深吸口气。对第胎,你就会有这样感觉,不管你是什样母亲——有钱还是没钱,累得半死还是心满意足,都是样。头生子会让你全力以赴。而当那乱蹬乱踢小脚踏出自信第步时,你又是多开心。你审视着她们肉体成长每个迹象,并向世界啼啭报告。
但最小那个呢?当接下来再也没有别孩子,那小家伙就飘散着某种独特气息,犹如你这辈子缴械投降挂起白旗——哦,那是另种名称爱。这个孩子睡着后,你还是会搂着她,搂上个小时,因为如果你把她放入小摇篮,她就会醒来,摇身变,悠悠地飞走。所以,你得在窗前摇着她哄着她,啜饮着她皮肤上光亮,吸着她呼出梦境。你心会朝着她脸颊上宛似双钩月般紧紧闭合睫毛狂吠不止。这个孩子,你根本就放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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