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问能否帮个忙,传个信息,或代为保存盒药品,直到找到船把药品送往上游。很高兴能为他们做顿饭,在地上弄个铺位,就为能听听他们故事里流露出善意。他们和父亲实在不像。没有他上帝,日日承受着空虚,所以,能听听这些男人柔声讲述他们在茅草苫顶棚屋里组织医疗团队、和村里妇女起蹲着栽种大豆、为学校安装发电机等种种事迹,确实是种安慰。他们冒着被蒙博托发现危险,忍受着穷乡僻壤种种难以想象寄生虫,留在这里。在昂德当夫妇和他们同类逃离这个国家后,他们不忍看到这里儿童只能坐以待毙、忍饥挨饿。正如福尔斯修士很久以前对们说那样:有这样基督徒,也有那样基督徒。
但形形色色来访者终究难得见,大多数时候,日子完全成不变地过着。觉得,如果说这种生活无聊,听起来实在好笑。若小时候试过去想象如今在丛林里这般生活,应该会被这种冒险经历惊呆吧。现在倒也是挺呆,却是因为艰难生活单调乏味。到晚上,们就瘫倒在床。成天在大豆田、灶间、集市、诊所,以及在农业学校开授营养班之间来来回回。每天,都在怀疑自己吸收信息不及给出多。而卡路里肯定是入不敷出。们有木薯和甘薯可以填饱肚子,可是蛋白质比钻石还要稀有。为个鸡蛋、几把豆子、只珍贵鸡或几条新鲜河鱼,整天都要讨价还价。要不然就搭个顺风车去科基拉维尔集市,在罐装火腿这样宝贝前驻足凝视,那可要花大笔钱哪。有时,还真买下来!但今年冬天,阿纳托尔体重下降。则瘦得更厉害,八公斤。降速奇快,让着实有点害怕。或许,又感染鞭虫吧。圣诞节期间,很确定已经怀孕,但如今又很肯定并没有在怀。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才体重下降吧。不过还是不向阿纳托尔提这事为好。如果可能话,不去多想反而更好。
正在逐失去家人。父亲已然失去,不管他在哪儿。而蕾切尔,只会更唾弃她,要是知道要朝哪个方向喷射怒火话。想必是在南非。猜她终于采到富矿,就是她那位极具白人品质、唯利是图丈夫。没法找到可靠渠道给母亲和艾达写信。蒙博托邮政部长是蒙博托老婆亲戚,去年年,他已停发邮政职工工资,这样他就能用这笔钱给自己在提斯维尔盖栋豪宅。如今得花大笔钱贿赂,或通过私人关系,才能向国外寄信。至于寄来信件,只能认为它们都堆在利奥波德维尔某个地方,等着被检查是否能从信里搜刮到钱或值钱东西。
如果说民众因这些不清不楚损失——信件、工资、某位步行回家朋友——而震惊莫名,他们也都不会去提及。除忍受,这儿民众还能怎办?他们只消瞅眼蒙博托手下那些警察所穿外国制造昂贵制服,就会明白自己心里想法是万万不能外露。他们知道究竟是谁在给蒙博托撑腰,也知道在远达天边某个地方,极其宏大规则已然制定:白人和黑人性命乃是截然不同货币。当三十个外国人在斯坦利维尔被杀时,每个死者都以某种方式和实实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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