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萨,1974年
现在你已没法去利奥波德维尔。斯坦利维尔、科基拉维尔、伊丽莎白维尔也都不行。林林总总征服者(及其夫人)大名都从地图上被抹掉。这看起来,你甚至连刚果都去不,现在它叫扎伊尔。们重复着这些词语,仿佛在记住个假身份:住在扎伊尔金沙萨。们以前常去那些地方突然间都变得不熟悉——城市、村落,甚至河流莫不如此。伊丽莎白姨妈实在是担心坏,虽然们直在给她打气。她怕是她和阿纳托尔也会被指定个新名字,因为他们名字都是欧式,“殖民化”。说实话,要是真发生这样事,也不会觉得多吃惊。蒙博托敕令远达穷乡僻壤。隔壁那对老夫妻似乎也和她同样害怕:他们总是会忘,老是会说“利奥波德维尔”,说完又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好像是什大逆不道话给说漏嘴似。
到晚上,们就玩互相问答游戏,找出地图上个个名不见经传地方,尽量难倒对方:查尔斯维尔?班宁维尔?乔库蓬达!班顿杜!男孩子们答对次数比多,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喜欢显摆。阿纳托尔道题都没错过,因为他头脑很敏捷,而且想这些本土名字他都能猜出个大概。对而言,它们当然就很陌生。等男孩子们睡着后,便坐到桌边,就着煤油灯摇曳火光,慢慢地琢磨新地图。那感觉就像父亲跑到这儿来找到,塞给篇经文似。们正在重新训练自己舌头,以便适应蒙博托宏伟正名①运动。
但它名正在何处?直在问阿纳托尔。金沙萨主干道叫作“六月三十日大道”,是为纪念那个伟大独立日,个靠成千上万颗扔进碗里、逆流运来鹅卵石小心翼翼买来日子。那有多名正言顺呢?至于那场选举最终结局如何,又是另回事,没有在任何公共场所看到任何纪念,根本就没有月十七日卢蒙巴之死大道②。
他指指们家和邻居家之间那条烂泥小路,路上有条沟渠,跨过它时候,们都得提起裙子,踮着脚踩在布满污物油桶上,才能到达主干道。“这儿还有条大道需要个名字,贝埃内,就在这儿竖块路牌吧。”真聪明。他还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要不要真这做呢。
们家房子很扎实,地面是混凝土,屋顶铺是马口铁。们这样居住条件,在美国会被叫作贫民窟,但在这儿,就算是城市③郊外相对奢华小宅。至少城里大多数房子在屋顶材质方面都远远不如们。们家屋顶之下,共有六口人:阿纳托尔和,们男孩子们帕斯卡、帕特里斯,婴儿马丁·路德,以及伊丽莎白姨妈。她女儿克里斯蒂安偶尔也会过来。们从亚特兰大回来后,就把伊丽莎白从比柯基接到这儿来。比柯基状况堪忧。倒不是说这儿就不怎堪忧,但有她做伴,还是很不错。原以为自己已经学会许多事,够神通广大,但伊丽莎白还是让受益匪浅。她能做到很多看似不可能做到事。蒙黛莱④,她这称呼,是她白人女儿。但她根本就没比阿纳托尔大几岁,长相也与他酷似,除宽肩膀和细腰肢。(她体形有点相反。)她像阿纳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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