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裂隙。在它边缘左侧某个地方,就是普鲁纳莱德巨石墓。
首先,要走段下坡路,重返并穿越林木线,进入拉瓦克里[18]。徒步走进和离开座村庄有种纯粹乐趣。看到其他人生活被束缚在房子、人际和工作之中,而你自足、自给、自由,没有任何财物和责任负担,这种空想可以短暂地停留。这是种特有愉快感受,当你坐在汽车中穿过这个村庄、成为车流部分时,你是无法感受到这种快感。决定不在酒吧逗留喝咖啡,而只是驻足细看路对面纪念碑,将它底座上碑文抄进笔记本里。
沿着条小路离开村庄,踏上条向北延至峡谷迷人小径。自从来到这里以后,第次真正感到心满意足,觉得自己对这片荒僻法国土地往昔眷恋已经完全恢复。琼和伯纳德让人不得安宁争吵声,现在已渐渐听不到,柏林之行带来兴奋不安也已平息下来,仿佛后颈上无数条细小肌肉都慢慢舒缓开来,开辟出个平静而广阔心灵空间,来映衬正在走过这片广袤景致。如高兴时偶尔会做那样,回想起整个生活方式,回想起自八岁时直到在马伊达内克生活中点点滴滴故事,以及是如何从生活中解放出来。千里之外,在数百万房屋中所房子之中或附近,有属于族群——詹妮和们四个孩子。有归属,生命之树扎下根基,并且枝繁叶茂。小径平坦,保持着稳健步伐。思路开始明晰,知道该怎样为那本回忆录安排素材。想到工作,想到会怎样改变办公室布局,让在那里工作人们受益。在前往圣莫里斯路上,这些想法和其他与之相关计划占据全部头脑。
当穿行在村子里时候,平静自足情绪依然伴随着。在椴树旅舍露天平台上喝瓶啤酒,或许就坐在当年那对正处蜜月中年轻夫妇吃午饭时听村长讲话那张桌子前。订好晚上过夜房间,然后就再度出发,踏上通往巨石墓英里左右路途。为争取时间,沿着大路走去。在右手边几百码开外,就是峡谷边缘,被抬高地势遮住。在左侧和前方,延绵着喀斯高原崎岖风貌、坚硬干裂地表、山艾树和电线杆。经过普鲁纳莱德那座废旧农场,转向走下右边条沙土小路,五分钟后就来到巨石墓前。放下背包后,坐在巨大平整墓石板上,剥开只橘子。午后阳光并没有将石头晒暖。路上,刻意不去思考自己来这儿目,可现在等到达这里后,它们似乎已经够明显。不愿被动地成为两位传主之声受害者,而是来此追寻他们,重新塑造伯纳德和琼坐在这里切开粗红肠、弄碎干面包、越过峡谷向北凝望、远眺未来场景:来这里,是为感受理解他们那代人乐观情绪,是为仔细分析并滤出琼在经历那次遭遇前夜所产生第丝怀疑。是希望捕捉他们在那持续生争吵开始前真心相爱情景。
然而,在五个小时步行过后,已别无他念。内心平衡,目明确,无意去想鬼魂事。脑子里依然装满自己计划和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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