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埃迪·邦多说,“这下总算明白。”
“对,现在清楚。”
他站着没动,花好长时间上上下下打量她。那时间之长,使她恍然大悟,埃迪·邦多——是个男人,而非男孩——已将她抽丝剥茧翻个遍,再依原样块块地拼装回来。墨绿色戈尔特斯面料外套是森林服务处工作人员制服,法兰绒上衣则是她自己,丝质保暖长裤也是她。这些东西究竟有什可让个男人感兴趣,她毫无头绪。这片山林已有好长时间无人前来。
然后他走。鸟鸣声纷乱驳杂,于树丛间回旋激荡,原本充塞着无边无际沉闷氛围空气,霎时变得空空荡荡。他脑袋冲前,猫腰没入杜鹃花丛。没人会想到他在此停留过。
他留给她是片滚烫红晕,在她颈项皮肤上热烈地灼烧着。
隐藏于“有”和“不行”背后秘密。他咧嘴笑时候,嘴角下垂,而非上扬,像是在那直角下巴上画出个圆润括弧。她不记得曾见过哪个男人五官能组合得如此生动。
“你话不太多。”他说,“认识大多数女孩都能叽叽喳喳地说上半天,不管是谈论还没做事,还是可能根本不会做事。”
“好吧。不是你认识那些女孩。”
她在想这样是否会让他很不爽。她没枪,他有,虽然他说过不会开枪。想必也不会咬人。他们就这站着,言不发。她琢磨着这样沉默究竟要僵持多长时间。云层流动,暂时遮住太阳,叶丛间倏然传来两只棕林鸫不歇啼鸣,歌声浮于她和这男人之间空气中。那这男人算是她——猎物?不对,是侵犯她领地僭入者。捕食者这个说法毕竟太武断。
“要不跟着你走段儿?”他彬彬有礼地问道。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却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埃迪·邦多。第二天起身时她往腰带上别把z.府部门配发手枪。这把手枪本是留给她防熊、自卫,但她心里清楚这只对半。
两天来,她处处都能见着他——薄暮时分小径上,他就在她前头;他出现在她木屋里,身后就是满棂月光。还入梦。第天晚上,她想通过读书来分心或自欺。第二天晚上,她用茶壶烧几壶水,找块棉布,仔
“不行。”她断然回绝,“不喜欢这样。”
男人,还是男孩,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笑容消失,似乎突然因她无礼很受伤,像个受到责骂孩子。她斟酌着究竟该用什语调,怎措辞。她很清楚该怎赶走那些忘猎鹿季已经结束猎人——这就是她工作。通常情况下,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可谈。礼貌向不是她长处,甚至很久以前住在砖砌宅子里、身为丈夫和邻居眼中那个整洁优雅女主人时,她就已经是这样。她伸出四根手指插入头发,那棕色长辫子里夹杂着银色发丝,她把散落头发从发际处往后捋,将它们悉数塞入颈后辫子里。
“在追踪。”她平静地说道,“两个人会比个人弄出更大动静。你要是个猎人话,应该知道这点。”
“看你没带枪。”
“觉得没必要。这是在国家森林公园区域内,这片地区动物都受到保护,不能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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