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者。
迪安娜想起住在山下谷中南妮,不禁微笑起来。南妮喜欢和邻里唠家常。她是个独立自主老太太,但只要有机会她仍喜欢与人闲话聊天。就像节食者会个劲儿地去柜子里翻找藏好饼干。也难怪她会如此担心迪安娜。
此时天空阴沉沉、白茫茫,云层痕迹驳杂犹如老旧瓷盘。鸟鸣声也茬接茬地消停下来。很快,陪着她就将只剩下棕林鸫歌声,当天余下时间也都将如此。数只林山雀和黑顶山雀正聚于野樱树下,距她木屋十几码远。那儿有块平坦大圆石,她总是会在上面撒些鸟食。之所以选那儿,是因为她从窗口就能目然。于是整个冬天,她都将鸟食撒在那儿——订购鸟食五十磅袋,每个月和她所需各类杂货同送来。森林服务处从未多问。并没有规定要给山雀或主红雀喂食,但z.府显然十分乐意采取任何可以保证护林员度过漫漫冬季而不致精神失常措施。至于迪安娜,鸟食就能解决问题。飘着雪二月清晨,她时常坐于窗旁桌边,喝着咖啡,观察麇聚于屋外色彩斑斓鸟儿,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她着实羡慕鸟儿在凛冽寒冬时节仍是这般自由自在,甚至还羡慕它们自以为是奔忙和喧闹。鸟儿从来不会质疑自己在宇宙中心位置。
既然已是五月第三周,芽儿应该正在冒出,各种啃叶子昆虫也很快就会悬满树梢。无论在什地方,这些叽叽喳喳小小拿破仑总能找到吃食。但它们极有可能已对她撒吃食上瘾,而她也对它们身影上瘾。近来,她直在考虑要给那顶印有护林熊[1]标志帽子掸掸灰(国家公园管理局和森林服务处各发套制服给她——这样混合工种难免会遇上这样小差错),然后在每天清晨把帽子放到圆石上,将种子撒在帽缘上,鸟儿就会习惯于飞到上面啄食。久而久之,某天她戴上帽子时,就能在脑袋上顶着群山雀走来走去。这做没什目,纯粹是为发傻取乐。
她已将头发梳顺,停下手上动作。发丝如瀑布般自肩头泻至后背,披垂到她安坐其上门廊地板,便自然卷折起来,如水花般环绕在她身周——那是挂深茶色瀑布,闪烁着银色光泽。银丝年比年多,茶色发丝则年比年少。丈夫(那时就已经是前夫)曾问她为什要搬往山上,她说这样就不用剪掉头发。显然,对年过不惑女人而言,活泼自信短发才是处世之道。但他可能没明白她玩笑话,还以为这是迪安娜从娘胎里带来某种虚荣心,其实不然。她很少留意自己头发,大约每周只有天会散开辫子,就像撒开只无人照管猎犬。她就是不喜欢那些处世之道,也不想去在意自己年龄,或任何人年龄。每周剪次,每月剪次?要把头发摆弄成什样子,谁高兴操心就操心去吧。迪安娜对这些真是窍不通。她千方百计想要过属于自己生活,和各种各样女人迷思划清界限。比如说眼影:这工具是派什用场?会疼吗?到底其存在目何在?她从没正儿八经地理过发。爸爸还算明智,知道不能带女儿去男士理发店理发。等到他认为必须带她去剪个像样发型,却又抽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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