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从叶间穿过,迪安娜很解它们,所以总是觉得自己仿佛与它们幽灵共生共息。她尊重灭绝生灵,就像尊重已逝亲人亡灵。她会在它们曾经栖息地静静地表达敬意。小个头红狼立在林中空地边缘,好似抹沉默阴影,卡罗来纳鹦哥叽叽喳喳地聊着天,成群结队地抖擞着亮绿色和亮橙色羽翼飞掠过河岸。早期迁移至此人类定居者曾爱之怜之,旋即又将之斩尽杀绝。如今,你若是告诉人们像鹦鹉这样异国鸟类曾将这几个不起眼南方县城当作家园,多半会被视为疯子。
她停下来,盯着脚下。地上有些踪迹,颇为新鲜。她细细地打量起来:前后脚呈纵列交替行进,曲曲折折地走很长段路,前掌比后掌略大。是犬科动物,没错。还能看出爪迹,相当清晰。这些踪迹从块宽大平整污泥上踏过去,她跪下来,凑近细看,用食指指节丈量泥面上个纤毫分明爪印。脚掌长度为二又四分之三英寸。用排除法就能知道那是什动物,爸爸以前常这说。不是灰狐,也不是赤狐。是郊狼。而且体形很大,很有可能是雄性。是领头母狼配偶。
再往前点,脚印穿过林中空地,那里还有另些足迹,极有可能是其他动物。她在那儿发现郊狼粪便。只有团粪便,粪端上翘,好似阿里巴巴鞋子——必是郊狼无疑。除大块头雄性郊狼,还有哪种动物粪便会如此不同寻常?她蹲下来,用小树枝拨开狼粪。郊狼几乎什东西都吃:老鼠、田鼠、蚱蜢、青蛙,还有家养猫,乃至人类垃圾。山下农夫认为郊狼会吃羊,这想也不算错。协同捕猎话,群郊狼甚至可以放倒头健壮牛。但那得是很大群壮硕成年郊狼,也许得二十多头才行,整个县城乃至整个州所辖地区内都没有这多。既然山坡上有这多东西可吃,既安全又自在,郊狼何必还要如此兴师动众呢?除郊狼外,地球上几乎不会再有哪种生灵能靠人类废弃垃圾为生,还活得有滋有味。她在为写论文做研究时,发现位名叫缪里生物学家在他所生活那个世纪上半叶剖析大量郊狼粪便,在日志里记下其中各种各样物质,并列出数百种不同细目。她觉得最逗趣是“几条羊毛布料”和“偷吃西瓜”。
迪安娜从这团黏糊糊粪便中,找到意料之中松子和浆果种子,在这片山林中获得这样食物并不难。还有泛着黑色光泽坚硬苹果籽,这让她很吃惊。接着又发现好几粒。年中这个时候,五月末,会有苹果籽?谷底苹果树才刚刚花落。要吃到山下野地里仍悬在树上野苹果,得冒很大风险。更有可能是,这家伙潜入果园,不知是谁果园里还种着以前那种赤褐色冬季苹果,自冬至春,这种果树果子就这直挂在枝头。要不就是它潜入某户人家根菜地窖,偷吃存在蒲式耳篮子里刚刚放甜阿肯色州黑苹果。对此,迪安娜颇有些同道之喜。小时候,她也偷苹果。爸爸烟草农场,从孩子角度来看,实在乏善可陈,没什乐趣。但当父女俩分别发现南妮·罗利和她果园后,迪安娜便找到极乐世界。南妮是个慷慨女人,她从来不会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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