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吭声。她又转身背对着他。“在你出现之前,在这儿过得好好。两年来,你做你事,做事。不必挂念谁,也不必去理会谁想要什、想穿什、想做什之类琐事。当然也不稀罕什男朋友。”
他没有回应。只猩红丽唐纳雀打破沉默唱起歌。她想那鸟儿应该就藏在密叶丛中,虽然身披鲜红色彩,人眼却很难发现。不管怎说,这鸟儿相当漂亮。
“然而某天你出现在这里,埃迪·邦多。然后某天你又离开这里。你到底在卖什关子?”
他慢慢悠悠地说:“没有卖关子。”
“坦白说还真他妈不是这回事。”
“小时前,你好像还挺高兴回来。”
她慢慢地摇摇头,喷下鼻息。她紧紧抿着双唇,力道之大,使得嘴唇都泛白。
他仍旧不依不饶。“你不想回来?”
他竟然不知道,这也让她心头发狠。她没办法看着他。
“天哪,迪安娜,到底怎啦?”
和脚踝。这温暖感觉使迪安娜从迷迷糊糊状态中惊醒,她睡得昏昏沉沉,但并不酣甜。竟然这晚,她这才吃惊地意识到这点。她睁开双眼。这天正在流逝。或许不妨这样说,这天已经过去,对他,对她岁月和所有她以为已经确定选择都是这样。远处雷声轰鸣,她肠胃随之阵痉挛。雷声在山谷间回荡,预示着大雨将至。
她凝视着仰躺于身边男人,他高枕无忧,睡得很沉。他身体上黏附着软软木屑、枯败碎叶,那是属于她森林缕缕残膏剩馥。于是他脸颊、肩膀,乃至软塌塌阴茎都变得斑斑点点。她忽然对他自命不凡夸夸其谈、纹丝不动眼皮和那条随意搭在她身上铅样沉重胳膊感到厌烦。她把他胳膊甩开,翻身从他身边滚开去。但他从原本熟睡状态中模糊醒转,伸手又将她拽回去。
“别碰。”她说,把他搡到边,狠狠地,“不行就是不行,别拉着!”
他倏地睁开眼睛,而迪安娜拳头已经止不住地死命捶打在他胸口和双肩之上。她怒火中烧,要不是他凭借着猎人敏锐格挡闪躲,致使她抡圆胳膊攻击多有落空,她那突如其来疾雨般,bao揍必定会把他打得青块紫块。他牢牢抓着她,双手似手铐般箍住她前臂,她差点往他脸上啐唾沫。这股怒火似龙卷风裹挟着她,让她忍不住浑身战栗。
“见鬼,迪安娜。”
“那走就是,没问
“这儿不需要你。”
“知道啊。”
“你什都不知道。你从没见个人时样子。”
“见过。”他话中带着笑意。
她转身瞅着他,目光充满野性。“是吗?你直在观察,就像个该死捕食者,现在你觉得终于把搞到手。”
“松手。”
“松手你就会杀。真见鬼,你这个女人!”他将她双臂高举过头,细细打量她,觉得她匪夷所思。好像他本想下套逮只松鼠,却套住美洲狮。
“松手吧,”她说,“要穿衣服。”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只手,再将信将疑地松开另只手。她从他身边离开时,他还直盯着她胳膊。“怎啦?”他问。
“你干吗回来?”她愤愤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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