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你也不怎可靠。”她说。
他眨眨眼。“想你说得没错。”
卢萨忙转过脸,假意望着山坡上餐桌,免得脸上红晕被人看见。她很是恼火——难道她现在已经不是新寡六周寡妇,她大姑夫竟然和她调情。尽管他这做或许是想让她高兴,又或许是酒精搞砸事情。那瞬间,她忘自己原本凄惶。她既觉得负疚,又似乎看到希望,终于意识到麻木日子过后,对岸已然显露。也许在那里,身体愉悦终有天会猛烈地触动她,她会再次看到斑斓色彩。
“先生们,得去当个称职女主人,得去看看冰激凌是不是可以吃。”她说。弗兰克从她左手上抓过空酒瓶,又塞给她满满瓶酒。
“们全都罪孽深重……”她低声哼着歌,双手各握着瓶会咬人蛇,从玛丽·埃德娜身边走过。她朝着谷仓走去,想看看冰激凌机工作进展如何。她感到小腹阵收紧
山头上造个亭子。”弗兰克说,“这样你就能在那儿设个哨岗看着山羊。”
“就认识个家伙,他有两座亭子。”里奇说,“可两座都垮。”
“里奇·鲍林,你这该死傻帽。”
向晚斜晖中,他们沉默地站会儿,细细地打量着那裂痕斑斑、几经修缮谷仓。他们身后鸡舍深处,传来慢条斯理下蛋母鸡低低厌世呻吟。夏日昆虫大合唱充斥着四周空气,无穷无尽咔嗒声与婉转颤音此起彼伏、愈发高亢。随着夜幕降临,那聒噪更是震耳欲聋,甚至可以湮没烟火爆裂声。但就算此时,卢萨和男人们仍能听见洛伊丝不屈不挠大嗓门,她刚拦下汉尼-梅维丝,正喋喋不休地向妹妹抱怨火药价格。
“真是个该死傻帽,”里奇煞有介事地说,“花百美元买来烟火,还有这看来得挨到圣诞节才刹得住车唠叨。”
“听说是百八十美元零十二美分,”卢萨说,“大概。”
“没有事,是八十美元零十二美分,那是乔尔说。”
“好啦。”乔尔忽然兴奋起来,“们去放烟火吧。”
“别那着急,塞克斯顿先生。等天黑再去吧。”但乔尔已经往坡上走。他们目光跟随着他背影,看着他走开路线和穿身星条图案汉尼-梅维丝追过去路线交叉在起,她已经摆脱洛伊丝,拿着装热狗纸包朝丈夫走去。卢萨开始品赏她那身着装,似乎在夜色中更好看。当汉尼-梅维丝踮起穿着小金鞋脚,让乔尔吻吻,再把手上热狗递给他时,卢萨便觉得她益发好看。两人简简单单动作满含宠溺,他抚住她后背,她绷直小腿、抬起脑袋,受他吻。巨大孤寂感偷偷爬上卢萨心头,渐渐笼罩她。她需要科尔来和这大家子协商沟通。有他在,许多事就都好说。又或许,本来就不会有什问题。
乔尔开始寻摸褐色纸袋里烟火,他埋头翻找时,另只手不自觉地把热狗举得老高。让乔尔独自去放烟火,里奇似乎不太放心。“真不想离开你们这群可爱同伴,”他边说,边殷勤有礼地鞠躬,目光灼灼直视卢萨,其中意味让卢萨心头惊,“得去好好盯着那位连襟。他这人不怎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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