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萨震惊不已。她盯着那孩子后脑勺,感到自己悲伤心正向这垂头丧气小家伙敞开。这孩子稻草样头发支棱着,好似豪猪棘刺。“
“为什,克丽丝?”卢萨又问遍。
“她老是让穿傻吧唧裙子。都是珍妮弗和路易丝穿剩下。”
“是吗?这事儿还从没听说过。”
“她说必须穿那些衣服。它们都太丑。”
“也许都过时吧。珍妮弗和路易丝比你大太多。”
“是啊,”卢萨同意道,“现在蜂蜜都是从阿根廷这些地方运来。这跟说很远地方大农场取代这儿小农场是个道理,让人难过,觉得不公平,怪糟心。”她往那台古老谷物碾磨机侧臂上坐下去,机器稍稍挪动两英寸,把卢萨吓跳。“不过,也没有人在乎就是。以前住在城市里,告诉你吧,城市里人并不觉得这是他们问题。他们觉得食物都从超市来。而且直如此、总会如此。”
克丽丝继续侧着身子往弹簧床垫上弹来弹去。“妈妈就在克罗格超市上班。她很不喜欢。”
“知道。”卢萨环顾四周,望着这个废旧设备遗骨场,满心绝望,不单单——或者说并非特别——为自己失去丈夫,也为人们曾经为自己耕种和创造所有物质,现在他们都脱离各自食物生产链,成寡妇。
“她很不喜欢,因为那儿直让她累。他们不给她休息日。”
“知道。总之是休息得不够。”
不是吗?”
“不打弹珠。”
“那你玩什?”
“玩掌上游戏机。”克丽丝已经跑开,东摸摸西摸摸,在灰尘上画圈圈,往桌子底下东看西看。“这是什?”
“熏蜂器。”
克丽丝耸耸肩,确切地说是飞快地、很不乐意地抽动下。她在只拖拉机轮胎上坐下来,将脚伸到里面,背对着卢萨。“好蠢。”
“谁?”
“那些裙子。”
“不过,故意把洛伊丝姨妈家小摆设给打碎,可不是解决问题好办法。”
“她让去浴室,等想要穿衣服时候,衣服却被她拿走。你知道她做什吗?用剪刀把灯芯绒裤子和格子衬衫全都剪坏,好让没办法穿回自己衣服。”
“妈妈病。”
“知道。”
“再也不能在洛伊丝姨妈家住。洛厄尔可以,但不能住。你知道为什吗?”
“为什?”
克丽丝不再将身体往弹簧床上撞。她小心地踩进只破开捆扎绳纸箱里,又从另侧开口走出来。
孩子笑。“把蜜蜂当烟抽?能抽嗨吗?”
卢萨不晓得这孩子是怎知道什嗨不嗨,但决定还是别表现得大惊小怪。“不是。其实是用它制造烟雾,把蜜蜂熏倒。等到蜜蜂被熏得晕晕乎乎,你就可以打开蜂箱顶盖,偷走蜂蜜。”
“哦。”克丽丝往后靠,借助身后靠墙立放着弹簧床垫向前回弹,“蜂蜜就从那儿来?还有人去偷?”
这女孩竟连这都不知道,卢萨大为惊讶——也许她这代孩子都对此无所知吧。“人们养蜜蜂就是为取蜜。这儿人以前都养过,这敢肯定。看看这里随处可见坏掉旧蜂箱就知道。”
“现在蜂蜜都是装在玻璃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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