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那些装豆子和米大铁罐不就是。”他说,头也没抬。他正在挖个大小合适坑。“们先用铁罐子把水烧开,把它放进去烫,再把水倒掉,在里面烹饪这只鸟儿。在四周堆上炭就可以。”
她看着埃迪,十分惊讶。“你整个夏天直在琢磨这事儿吧。”
“对。”
“想吃肉想疯。”她说。
“对。”
她走进屋,不由得笑起来,她逐个检查各只储藏罐底部,将密封性看上去更好那只清空。她有些兴奋。她在森林里待得太久,时光无穷无尽,经历不过是树叶变换颜色,鸟兽变换鸣叫,天气变换阴晴,与人世日程毫无关系。甚至自己生日,她也没向埃迪提及,就这过去。但她身体、她内在某种东西却直渴望着来场庆祝,现在似乎成真。他猜得没错。她需要这样盛宴。用场盛大飨宴来标记这个盛大夏日。
当她提着清空罐子来到外面时,埃迪早已在土坑周围砌好石块,正在生火。他搭好引火柴,扬升火焰舔舐高高铁罐时,她也刚好端着壶从屋内泵取清水过来。她将水倒入这滚烫圆柱形炖锅,凉水触着热锅壁嘶嘶作响,蹿腾起缕缕蒸汽。她进进出出好几趟打水倒水,只有次,她停下脚步细细看看这只火鸡。她伸手摸摸火鸡脑袋、肉髯和透明眼睑上粗糙红皮,又摸摸它那泛着彩虹光泽黑色羽毛。也许这并不是人类所谓美,但她能感觉到它每天都在阳光如缕森林里,思索着丰美浆果和远处伴侣鸣声。埃迪说得对,他们不会对它幼崽造成任何伤害——雄性火鸡是“肇事逃逸”惯犯。但她仍然在想,这只魁梧雄火鸡在这座山上究竟留下何种标记。她希望它遗留下来基因仍暖暖地窝于某只巢中,即将孵化而出。
水终于烧开,已是暮色四合。在此之前,他们争论过有没有必要先烫鸟、再拔毛。迪安娜占上风:她先拔下硬挺翅羽和尾羽,待到拔除胸脯软毛时,不可避免地扯下胸脯肉,因为这鸟儿已经冷下来。埃迪听取她专业意见。她很惊讶,吃这多年杂货店售卖鸟儿,自己双手竟然还能懂得如何拔毛,如何挤出绒毛羽梗。尤其近年来,她已极少吃肉。但她童年时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帮着宰杀两只鸡。相较而言,即便拔光毛,这只鸟儿体格也要大得多。埃迪帮她提着鸟脚,将它溺进沸腾罐子里烫整整分钟,再架到火上将绒毛燎净。她用斧子斩下火鸡脑袋和双脚时,他就帮她稳住鸟身。然后他设法将沉甸甸罐子挪到火坑边缘,往灶坑里续上煤炭,而她则到圆石上摊开火鸡,去除内脏。
“脏活都让女人干。”她嘟囔着,但并不真以为忤。不过,她仍隐隐在生埃迪气——谁让他今早快活成那样,而她却累得都要趴下。她将双手探入鸟儿体内,轻轻地拉起肠子及肺部与肉壁相连那层覆膜。他在旁聚精会神地观看着,看着她将包亮闪闪内脏下子全拽出来,再用刀仔细地绕着泄殖腔割开口子,将下水取尽,放在圆石上那净膛躯体边上。她在那堆内脏里捅捅,挑出心脏,仔细地看看,然后扔向埃迪,惹得埃迪声大叫。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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