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摩挲着那体温,将它默记,以抵御即将冷清那片空间。
她脚下五十英尺就是眺望台,两年前她差点跤摔下去,命归黄泉;而两年后五月,她再次落入尘埃。甜心,他说,你见过比那儿更美景色吗?她回答是,没有。她那时眺望着群山和谷地,那里深藏着兽秘密。而他望着却是牧羊场。
她抚摸着自己乳房,再次拿起镜子,细细看着乳头上红褐色乳晕。皮肤竟在如此短暂时间里变换色彩与纹理,简直堪称奇迹,就像毛虫皮肤变成蛾子翅翼。她迅速地触碰下肚脐下方腹部,就像测试水温般,牛仔裤最上面那粒扣子已扣不进扣眼。迪安娜心想自己怎会点都没发现,像这样究竟有多长时间呢。至多十周,很可能未及十周,不过不会差太多。她解人身体,尤其是她自己身体,但这个……她不懂。这是女儿应该从母亲那里学到吗,是否此种女性知识堂奥,她从未得其门而入?她曾听女人们谈论那些事,但似乎并不能对号入座。她不觉得难受,也没有特别想吃些味道奇怪东西。(除火鸡。那味道奇怪吗?)她只觉得似有颗炸弹轰然炸开,令她生活平地波澜。她误以为那是爱,或是欲,或是更年期,或是对私密性被侵犯极度不适,结果全都不是,又全都算是。这爆炸声带来冲击令她害怕,她原以为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个能严格自控、准确规划人,但这掌控力却松动、丧失。又或者,她身上正在发生其实是:尚未形成自拼图,正在经历段长长回归之路。
迪安娜试图去想象自己被受孕而生那天晚上情景,这种事她以前哪敢去想。雷·迪安·沃尔夫,与她素未谋面母亲巫山云雨之后,珠胎遂结。那也是个有血有肉女人——或许她也同迪安娜样,走路飞快,害怕打雷,欣喜或伤心时喜欢咬住发梢。这个女人,以赤裸拥抱来抓住生命,不抱任何希望地继续生活。
迪安娜从来不是傻子,她对自己说。她只是缺乏爱欲方面指导。没有自己母亲在身边,路上标志都错过。
南妮已尽最大努力,算做得不错——但那也只是种宽泛教育,比如今大多数女孩子受到指导宽泛得多。南妮·罗利,像她苹果树样,可靠、慷慨。她总是穿着印花棉布裙,站在后院里,叫迪安娜和蕾切尔从树上下来,倒不是担心她们爬树,而是来给她们再端上点好吃,比如苹果汁,或派。只有那段好时光。她们就住在树丛中,蕾切尔攀在低伏于地面树枝上,迪安娜让她待在那儿别动,怕她摔下来。而她自己则爬得很高,为她俩秋千安装支架悬杆,就像个空中飞人。如果她往下看,蕾切尔就在下方,忽闪着她那双甜美、惺忪眼睛透过叶丛往上看她,双唇半张,仿佛永远那好奇,永远对她空中飞人姐姐心怀敬畏。
“蕾切尔为什会那样?”她问过南妮,就次。当时她们正走在果园后面山上。
南妮答道:“她基因出问题。你知道基因。”
迪安娜是个热爱科学少女,比别人读书都多。她说知道,她也确实懂。
“知道,”南妮平静地说,“你想听到更好解释,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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