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什
声音把你吵醒
呢？’爸爸问。
“‘就是那种声音，衣柜里
声音，好像妈妈衣服活，想从衣架上爬下来。’汤姆说。”
后来，露丝·科尔
辈子都害怕衣柜，如果卧室衣柜门开着，她就睡不着，她也不愿意看到衣服挂在衣柜里样子，她不喜欢衣服——就这简单。小时候，如果房间里光线暗，她从来不敢开衣柜门——生怕里面衣服把她拽进去。
“‘
们回你房间去，听听那个声音。’汤姆爸爸说。蒂姆还在睡觉——他还是没听到那个声音。那声音就像有人在拔床底下地板钉，又像是条狗想要开门，它嘴巴湿湿，滑得咬不住门把手，但还是不停地咬啊咬啊——
“汤姆醒，可蒂姆没醒。当时是半夜。‘你听见吗？’汤姆问弟弟。但蒂姆只有两岁，就算在醒着时候，他也不怎说话。
“汤姆叫醒爸爸，问他：‘你听到那个声音没有？’”
“‘什声音？’爸爸问。
“‘听起来好像个妖怪，它虽然没有胳膊也没有腿，但还是想动弹。’汤姆说。
“‘没有胳膊也没有腿，那要怎动呢？’爸爸问。
把女儿放到客房里张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纸笔，他太喜欢露丝刚才说这句话，很想记下来，但他没穿睡衣——所以没有口袋放那张纸，只好先用嘴叼着它，再抱起女儿。像往常样，露丝对父亲裸体产生闪而过短暂兴趣。“你鸡鸡挺奇怪。”她说。
“鸡鸡是挺奇怪。”她父亲表示同意。他老是这说，加上这次牙齿还咬着那张纸，所以显得更加漫不经心。
“那个声音去哪儿？”露丝问他。特德抱着女儿走进每间客房和客用浴室，把灯逐关掉，突然，他猛地在间浴室中停住脚步，露丝甚至觉得，是托马斯或者蒂莫西——或是他们两个同时——从照片里伸出手，拉住父亲。
“来给你讲个声音故事。”她父亲说，嘴里叼纸片上下拍打着，然后就抱着她屁股坐在浴缸沿上。
引起特德注意是托马斯四岁时（现在露丝也是四岁）张照片，照片里人姿态笨拙：托马斯坐在张大沙发上，沙发上摆着印有花卉图案软垫，两岁蒂莫西不情愿地坐在托马斯膝盖上，几乎完全被花里胡哨沙发垫挡住。当时应该是1940年，两年后，埃迪·奥哈尔才出生。
“‘扭来扭去呀，’汤姆说，‘它毛也很滑，可以在地上滑。’
“‘噢，它长着毛？’爸爸问。
“‘它用牙拖着自己往前走。’汤姆说。
“‘啊，它还有牙！’爸爸喊道。
“‘告诉你——它是妖怪！’汤姆说。
“有天晚上，露西，就在托马斯像你这大时候——蒂莫西还包着尿布呢——托马斯听到个声音。”特德开始讲。后来，露丝怎都忘不父亲把那张纸从嘴上拿下来时样子。
“他们都醒着吗？”她盯着那张照片，问。
特德记忆闸门就此打开，他能把这个老故事从头背到尾。
“汤姆醒，可蒂姆没醒。”
露丝在父亲怀里哆嗦下。即使长大以后，成著名小说家，露丝·科尔听到和说起这个句子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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