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啦?”四岁露丝不停地问。埃迪抱着她,让她妈妈换衣服;然后玛丽恩抱着露丝,让埃迪换衣服。
露丝已经不哭,比起自己手指,她现在更关心照片,玛丽恩和埃迪只好把贴着染血亚光膜照片从破碎相框里扒出来,带着起上车,因为露丝希望照片能陪她去医院。玛丽恩安慰露丝,告诉她伤口可能需要缝起来,至少还要打针。实际上,最后打两针——缝合前打麻醉剂,缝好后又打针破伤风。创口很深,却很干净,很细,玛丽恩相信顶多需要缝两三针,所以不会留下明显疤痕。
“疤痕是什?”露丝问,“会死吗?”
“不,你不会死,亲爱。”玛丽恩向她保证。
然后话题转到照片修复。等医院事处理完,他们要把照片送到南汉普顿镶框店,把它留在那里重新镶框。听到这里,露丝又哭,因为她不想把照片留在商店里。埃迪解释说,必须给照片贴新亚光膜,镶新相框,换新玻璃面。
迪说。
“不对,”露丝说,“是纸。两片纸。”她愤怒地瞪着照片,看它敢不敢变成那天样子——数年之后,露丝·科尔成为小说家,以现实主义著称,埃迪·奥哈尔对此毫不奇怪。过会儿,他问小姑娘:“你不想回去睡觉吗?”
“想,”露丝说,“可要带着照片。”
他们又穿过走廊,这里比刚才还黑——主浴室夜明灯在露丝房间投下光线微乎其微。埃迪把小女孩箍在胸前,发现仅用只胳膊抱着她有点沉,可他另只手得拿着照片。
埃迪把露丝送回她床,把玛丽恩巴黎照片摆在五斗橱上,面向露丝,但小姑娘嫌照片离床太远,看不清楚,他只好让照片斜靠着双层床头脚凳,露丝这下心满意足,很快就睡着。
“什是亚光膜?”四岁小孩问。
玛丽恩把沾血亚光膜(但不是照片)拿给露丝看,露丝想知道为什上面血点不是红,她母亲回答,血迹已经干,变成褐色。
“会变成褐色吗?”露丝问,“会死吗?”
“不会,你
回自己房间之前,埃迪又去看玛丽恩眼。她已经合上眼睛睡着,双唇微启,身体放弃可怕僵硬姿势,被单横搭在臀部,上身赤裸,什都没盖。夜里温度并不低,但埃迪还是把被单往上拉拉,盖住她胸,觉得这样她看上去才没那放荡。
埃迪累极,躺下就睡过去,毛巾还裹在腰上。早晨,他被玛丽恩呼唤吵醒——她在尖声叫喊他名字,伴以露丝号啕大哭。埃迪跑着穿过走廊(腰上还围着毛巾),发现玛丽恩和露丝在浴室里,围在沾满血污水池边。到处都是血,孩子睡衣、脸上、头发上全都是,所有血都来自她右手食指道深深伤口——创面在指头肚上,深可见骨,似乎是被什东西垂直切道,割痕极细。
“她说是玻璃。”玛丽恩告诉埃迪,“可伤口里没有玻璃。什样玻璃,亲爱?”玛丽恩问露丝。
“照片,照片!”孩子哀叫。
原来,露丝想把照片藏到双层床下面,结果相框撞到床——也可能是脚凳,撞碎里面玻璃,照片倒没有弄坏,但亚光膜上星星点点地沾很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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