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今天不去见沃恩夫人吗?”他问特德,“她不是在等你吗?”
“告诉她,不去,但希望她把画收下。”特德回答。
“她会问你下次什时候去。”埃迪说。
“告诉她,你不知道。把画给她就行。尽量少说话,能不说就不说。”特德告诉小埃迪。埃迪匆忙跑去报告玛丽恩。
“他派你去找她提分手——胆小鬼!”玛丽恩说,像往常样慈爱地摸摸埃迪头发。埃迪几乎敢肯定,她又准备对他发型表示不满,可她却说:“最好早点去——趁她还在打扮时候,这样她就不好意思邀请你进屋。你不想让她问你大堆问题吧?最好是按响门铃,把画给她,然后走人,就这样。要是你进去,等她把门关,你就麻烦——相信,别以为她不敢杀你。”
还咬着只球饼。
埃迪快要睡着时候,听到露丝问母亲:“托马斯嘴里叼着那个东西时候几岁啦?”
“他和埃迪样大,”埃迪听见玛丽恩说,“才十六岁……”
早晨七点来钟时候,电话响,玛丽恩还没起来,在床上接电话。话筒另端沉默让她猜到来电者是沃恩夫人。“他在另座房子。”玛丽恩说,随即挂电话。
早餐时,玛丽恩告诉埃迪:“和你打个赌,不等露丝拆线,他就会和她分手。”
埃迪·奥哈尔谨记在心,大早就来到琴酒路。来到铺设昂贵鹅卵石车道入口,他把车停在水蜡树篱笆前,首先从皮革画夹中取出沃恩夫人百多张肖像画——因为他担心,旦瘦小黝黑沃恩夫人发起火来,自己会没有胆子把画给她,更不用说要回画夹。可他错估风向:当他把肖像画转移到后座时候,阵风钻进车窗,把画纸吹得乱七八糟,他只好关紧雪佛兰门窗,钻到后排整理那堆画,这下想不看它们都难。
最上面几张画是沃恩夫人和她愤怒儿子。母亲和儿子同时紧闭小嘴让埃迪惊叹冷酷性格也能遗传。母子俩眼神也都既紧张又不耐烦,他们并排而坐,双手握拳,不自然地搁在大腿上。坐在母亲膝上小男孩似乎很想又踢又打,挣脱她怀抱,他母亲则似乎很想把他掐死在自己怀里。还有二三十幅类似画,每幅都充满阴郁不安张力。
然后埃迪翻到沃恩夫人单人像——最初衣着整齐,但骨子里透着孤独。
“不是星期五就要拆线吗?”埃迪问。(两天后就是星期五。)
“那就赌他今天和她分手。”玛丽恩说,“至少今天他会试试,如果她不好对付,可能还需要再等几天。”
沃恩夫人当然不好对付。也许是考虑到分手难度,特德决定派遣埃迪去沃恩夫人那里,代他提出分手。
“去干什?”埃迪问。他和特德站在作坊里面最大张桌子旁边,特德整理出摞沃恩夫人肖像画放在桌上,大约有百来张,画太多,好容易才扣上画夹子,这是他最大那个画夹子,棕色皮面上印着他名字烫金缩写:T.T.C.(西奥多·托马斯·科尔)。
“你把这些给她,但把画夹子拿回来,把画给她就行,要留着画夹子。”特德嘱咐埃迪。埃迪知道,画夹子是玛丽恩送给特德礼物。(他听玛丽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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