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迟到
。”埃迪虚弱地辩解道。
“人人都会迟到。”司机说。车费少得可怜，埃迪想把
口袋零钱都给司机作为补偿。
“老天！”司机喊道，“要这
多零钱干吗？”
至少他没说“麻烦”这个词，埃迪边想边把零钱塞进外套口袋，他钱包里
纸钞都是湿，出租车司机也嫌弃。
“你比迟到和淋雨还糟糕，”司机告诉埃迪，“你他娘就是麻烦化身。”
几个乘客笑起来。埃迪往邻座位中年黑人妇女那边倾倾身子，用手掌抹抹窗玻璃上哈气，这样也许就能看到他想去那个交叉口。可他笨重棕色公文包——肩带和他衣服样湿——从肩膀上滑下来，击中中年妇女脸。
湿漉漉公文包把女人眼镜都砸掉，幸运是，她并拢膝盖，夹住眼镜，可动作太猛，只镜片脱框而出。她茫然地抬头看着埃迪，似乎已经被失望和悲哀刺激得精神错乱。“你为什要找麻烦呀？”她问。
轰然作响《真相与坐脸之歌》应声而止，过道对面坐年轻黑人下子站起来，挂在胸前大收录机像块巨石。
“那是妈。”黑人少年说，他个子不高——头顶只到埃迪领带结——可脖子和埃迪大腿样粗。“你为什要找妈麻烦？”强悍年轻人问。
自从离开纽约运动俱乐部，埃迪这是第四次听到“麻烦”这个词，这也是他从来没打算住在纽约原因。
“谢谢。”埃迪说。（薄荷·奥哈尔曾经告诉儿子条哲理：千万别瞧不起他人对你称赞，你可能还不如人家夸那样好。）
就这样，浑身泥水埃迪·奥哈尔走进92Y，来到穿梭在前厅拥挤人群中收票年轻姑娘面前。“来参加读书会。知道有点晚……”他说。
“你票呢？”姑娘问他，“现买可不成，们票卖完，早卖完好几个星期。”
卖完！埃迪很少见到92Y考夫曼音乐厅门票售罄盛况。他来这个音乐厅参加过好几个著名作家读书会，甚至还给其中两三位担任过引言人。当然，埃迪自己也在这里办过读书会，但都是与别人合作，从来没有只朗读自己作品。只有露丝·科尔这样知名作家才开得起个人读书会。上次他在考夫曼音乐厅朗读时候，读书会名
“就想看看到站没有——下车站。”埃迪说。
“你现在就下去吧。”野蛮男孩告诉他，说着拉下信号绳。公交车来个急停，埃迪没站稳，公文包再次滑下肩膀，不过这回没砸到人，因为他两只手紧紧抓住它。“就这儿，快下去。”矮胖年轻人说。他母亲和另外好几个乘客都表示赞同。
哦，好吧，埃迪边下车边想——说不定已经快到九十二街。（他目前在八十街。）公交车继续开动之前，他听到有人说：“可走！”
几分钟后，埃迪来到八十九街，沿着这条街跑到公园大道东侧时，瞥见辆空出租车，他没有多想——现在只需向东跑个街区，再向北经过三个街区，就到目地——就拦下车，钻进去，告诉出租车司机去哪里。
“九十二街和列克星敦大道交叉口？”司机说，“天哪，你应该走过去——反正你都已经淋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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