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上,露丝很快喝掉两杯啤酒,当她不得不去小便时,她发现痛感有所减轻,除她,头等舱只有三个乘客,没人坐她旁边,她告诉乘务员不用给她送晚餐,到早餐时叫醒她就可以。
露丝斜靠在椅子上,盖着薄毛毯,尽量让自己在小枕头上躺得舒服些,她只能仰躺或者朝左侧躺,因为右脸太疼。睡着之前,她最后个念头是:汉娜又说对,对父亲太苛刻。(毕竟就像歌里面唱那样,他只是个男人而已。)
然后露丝就睡着,她会路睡到德国,同时徒劳地抵御着各种梦境入侵。
“你需要把这封信交给联邦调查局吗?——它是不是那种信?”露丝问他。
“不,不——不需要。不这认为。”他说。
“那就传真吧。”她告诉他。
“等你到旅馆就能看见,”艾伦承诺道,“路顺风!”
为什个人生活被触及时候,女人就成最糟糕读者?露丝想,是什让个女人觉得她被强*(她堕胎、她结婚、她离婚、她失去孩子或丈夫)那次才是全宇宙唯真实经历?还是说露丝读者大都是女人,而且这群喜欢给小说家写信、把自己悲惨经历讲给她听女人恰好是世界上最不幸那批女人?
会看——等回来以后。”露丝告诉他。
“也许可以把它传真到你旅馆。”艾伦建议。
“写信人威胁吗?他是跟踪狂吗?”露丝问,“跟踪”这个词总会让她起鸡皮疙瘩。
“不,写信是个寡妇——愤怒寡妇。”艾伦告诉她。
“噢,这样啊。”露丝说,她想到过这种情况,当她没堕过胎却写堕胎时,她就收到过那些堕过胎人辱骂信,当她没生过孩子却写生孩子经过(没结/离过婚却写结/离婚)时候……总有亲历者写信来骂她,人们总觉得想象出来东西不真实,或者坚持认为想象不如个人经历真实,总之就是那套老观点。“看在上帝分上,艾伦,”露丝说,“如果再有这种信,请你不要再担心,好吗?”
露丝坐在贵宾室里,端着杯冰水冷敷她黑眼圈,可能因为她恍惚神情和吓人伤势,同机位旅客——个喝醉女人——过来找她说话,这个女人和露丝年纪相仿,脸色苍白憔悴,表情却很坚毅,她瘦得过分,嗓音嘶哑,似乎是个老烟枪,讲话南方口音,喝醉后吐字更加含糊不清。
“不管他是谁,亲爱,你最好甩他。”女人告诉露丝。
“是打壁球受伤。”露丝说。
“他用壁球打你?”女人嘟囔道,“妈,那得多狠心!”
“确实狠心。”露丝微笑着承认。
“这封信有点不样。”艾伦说。
“好吧,把它传真给。”她告诉他。
“不想让你担心。”他说。
“那就别传真给!”露丝说,然后她又补充句,“这个寡妇喜欢跟踪还是骂人?”因为她突然产生这个疑问。
“听着,会传真给你。”他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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