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这样写:“知道这张照片上他们脸不清楚——其实根本看不见脸,但亨利那个淘气样子或许能帮助你寻找。”随信还寄来张这位母亲自己年轻美貌时照片。
她躺在某处旅馆房间床上,从外观看,玛格丽特猜想这个旅馆在欧洲,年轻母亲面带微笑,也许笑出声,她两个儿子也在床上——不过盖着被子,只能看到他们脚。她觉得能从脚认出他们!玛格丽特绝望地想。然而她无法不看这张照片。
她还很喜欢威廉小时候假装医生给亨利治疗膝盖那张照片,还有两个孩子五岁和七岁时剥龙虾照片——威廉剥得更熟练,吃得过瘾,亨利却束手无策。(母亲认为从中也可以看出孩子们不同性格。)
但两个孩子最好那张照片是在他们失踪前不久拍(某次冰球比赛结束后,在学校里):威廉比他母亲高——牙齿咬着冰球球饼——亨利仍旧比母亲矮,他们都穿着冰球服,但脚上已经换好高帮篮球鞋。
玛格丽特在失
己也不得不这样做。
如果说这样能力有助于她工作,那同时它也破坏她生活。那些她无法找到孩子成她自己孩子,当案子被失踪人口组搁置,她会把这些孩子照片带回家。
其中两个男孩特别折磨她,他们是越战期间失踪美国人,父母认为他们1968年跟着反对越战人潮跨过边境,跑到加拿大。那时他们分别是十七岁和十五岁,十七岁那个还有年就到服役年龄,但因为是学生,他至少四年后才能被征召,他十五岁弟弟跟他起跑——他们总是形影不离。
十七岁哥哥离家出走主要原因,很可能是为逃避父母离婚给他带来绝望。麦克德米德警官认为,与其说是越战受害者,两个孩子更像是父母之间恨意受害者。
无论如何,这两个孩子案子被失踪人口组搁置下来,如果他们今天还活着,大概已经接近三十岁!但这件案子并没有被他们父母和玛格丽特搁置。
男孩们父亲自称“多少算是个现实主义者”,他曾经把孩子们牙科门诊记录交给警方,他们母亲把儿子家居照寄给麦克德米德警官。
玛格丽特没有结婚,也过生育年龄,毫无疑问,见到照片里两个英俊男孩,她顿生好感,也很担心他们处境。如果他们还活着,现在会在哪里?长成什样子?会有什样女人爱上他们?他们会生什样孩子?过怎样生活?如果他们还活着……
段时间之后,玛格丽特把钉着两个男孩照片记事板从她公寓起居室兼餐厅——经常有客人评论这些照片——挪到卧室,只有她个人能看到。
麦克德米德警官快六十岁,虽然她外表仍然显得年轻很多,短短几年内,她会随同那些被搁置案件起退休,而且她也过邀请任何人参观自己卧室年龄,从她床上眼就能看到那块挂着失踪男孩照片记事板。
有几次夜间失眠时,她都后悔把男孩们这许多照片挪到离她如此之近地方,而且他们那时而焦虑时而悲伤母亲还在给她寄照片,还会加上评论:“知道他们现在不是这个样子,但还是能从照片里看出威廉性格。”(威廉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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