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燕绥胆子再大,此时也是个哆嗦,颈后发凉。
没等她从这木仓声里回过味来,保持两米远距离前车在子弹斜擦过保险杠威胁里,猛地踩停车。
不料,她话音刚落,“哧拉”声闷响后,对讲机里又传出刚才那道粗犷男声,饶是她听不懂阿拉伯语,光是听他突然阴沉下来语气也知道——大事不好。
辛芽脸顿时绿……
靠,她个乌鸦嘴。
——
燕绥倒没太大反应,眼波转,瞥眼已经沉浸在会被她辞退恐惧里辛芽眼,给陆啸递个眼神。
他抬腕看眼手表,估算:“三小时之内应该能赶到。”
三小时之内……
燕绥正琢磨着,车内仪表台上随意放着对讲机,信号灯闪,发出有些模糊电流声,断断续续滋滋响几秒后,终于清晰。
是个男人声音,声音粗哑,说话语速很快。
阿拉伯语。
车越往前开,夜色越深。
车里说话声渐渐就没。
大约继续前进四公里,车队在路口左转,从路边铁丝围栏缺口穿进去。
燕绥借着车灯灯光看眼,只看到个破旧到已经露出墙体砖石类似于牌坊建筑。而这牌坊背后,是成簇茅草屋和简易屋棚,就像是巨兽张开长吻露出森利齿尖,在夜色里透着丝沁入骨髓冷意。
泥泞土路有点颠簸,燕绥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屋棚,问副驾陆啸:“到哪?”
陆啸上道,立刻明白燕绥意思,翻译道:“他们发现前面公路上布置几道路障。”
眼看着快要穿出难民区,这时候横生枝节,也难怪坐前车雇佣兵头子连脏话都飚出来。
燕绥连听几声快把车顶都掀“fuck”后,眉心几不可查地蹙:“光是路障?”
陆啸还没来得及回答,前方木仓声骤响,连数下。
距离太近,对方警告不准再靠近木仓声像是秋日午后穿堂风,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就在耳边。
燕绥个字也没听懂,十分坦然用目光示意陆啸翻译。
陆啸摸摸鼻子,忍着笑:“他说‘注意警戒注意警戒,小心那帮光屁股起夜小混蛋’。”
燕绥微微挑眉,几秒后才“嗤”轻笑声。
这笑,让窝在后座另侧直不敢插话辛芽顿生“燕总心情看起来还不错”错觉。她低头,用指尖蹭蹭发痒眉心,小心翼翼地开口:“都凌晨,应该不会出什事吧?”
辛芽本是单纯觉得深夜索马里,途经又是除车队连飞蛾都没有只公路以及空无人难民区巷道。就这还让身经百战雇佣兵头子这紧张,是不是有点太夸张?
陡然听到燕绥声音,陆啸怔下,转头看来:“是难民区。”
索马里难民区遍地都是,条件好点有砖瓦遮顶,情况糟糕些幕天席地。
眼下这片难民区,明显属于前者。
成片屋棚互相紧挨着,连成群。前面还是个不堪风雨茅草屋,后面就能接上半截集装箱箱皮。中间供车走土路更是狭窄到离两侧房屋不过几指距离。
“刚才那条公路继续往下走是索马里支武装力量盘踞地,并不安全。”陆啸指指前方:“等穿过难民区,还要继续往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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