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来,往那角落看眼,燕绥还睡着,风衣盖住头脸,连姿势都没换下。
指挥室是战备区,没人顾得上照顾睡着燕同志,除说话时压低声音,走动时尽量减小动静以外,做不到更多。
她睡在那,就像道分割线,把紧张,有序指挥室分成两个世界。
傅征站在她面前,有些无从下手。
傅征训兵,从来不手下留情,收拾起不懂事新兵蛋子更是毫不手软。
傅征听着他语气,莫名有种邵建安是在跟他交代错觉。
果然,下句邵建安就问他:“你跟这姑娘,之前就认识?”
“不认识。”傅征面无表情地觑眼闷头大睡燕绥,遮得是真严实,连头发丝都没露出根来。
……
——
刚在风衣里罩会,陡然见光,燕绥有些不习惯地眯眯眼。她接过水,瓶盖刚拧开,还有小半圈连着圈头,没彻底打开。
燕绥道过谢,抿几口润嗓子。
“要不要安排你去休息会?”邵建安问。
“哪睡得着。”燕绥笑笑,弯腰把水瓶放在脚边。
这句话说没超过半小时。
被傅征闲来无事钓鲨鱼打发时间回答震慑,燕绥整个中午没再找过傅征。
里弗电话不知道什时候就会打来,她从甲板上回来后就老实地蹲在指挥室,以防邵建安找不着她。
干等着也无聊,燕绥坐不住,借望远镜去瞭望燕安号。
燕绥正式去燕氏集团当老板前,去过船厂,登过拆得只剩下船壳货轮,甚至亲自爬过架子,给船身刷漆。
她熟悉商船结构,但也仅仅只是熟悉,对现在她遇到困境没有点帮助。
军纪,军法,军令,由他带领部下从来都是严格执行,从无例外。
但对燕绥,他平时练兵方法没个能用……
他束手盯她片刻,希望她能自觉点自己醒过来,但对个神经高度紧绷,整天整夜没休息人而言,根本不可能。
胡桥,路黄昏和褚东关都在指挥室外面等着呢,见自家老
燕绥没能睡太久。
邵建安交代完傅征,又给他指个差事:“去把燕绥叫醒,里弗差不多要来电话。”
傅征口水还没滚下喉咙,他放下水瓶,好半晌才拖长尾音“哦”声,不情不愿。
下午三点,日头已经偏西。
傅征没立刻叫醒她,他出去趟,集合队。
傅征被邵建安叫进来时,先看到不是在最后确认行动计划邵建安,而是角落里燕绥。
实在是太显眼。
要不是风衣下露出她交叠二郎腿,他远看时眼看成挂衣架。
“小傅。”邵建安叫他。
等他走近,邵建安往燕绥方向看眼,说:“刚睡着。”
她突然有些想念自从她“继位”后就当甩手掌柜燕戬,只可惜燕安号事出突然,燕戬上个星期刚进入南极圈,除他几天前报平安电子邮件,父女两目前仍旧失联中。
——
太阳有些晒,燕绥把望远镜还回去,搬椅子躲进角落,脱下外套盖住头脸,沉沉地吐出口气。
邵建安瞧见她那边动静,拿瓶水递给她:“怎无精打采?”
邵建安人到中年,口嗓音醇厚得像是含口海水,标准播音腔。燕绥听就把人对上号,拉下风衣露出脸来:“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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