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她直想着道听途说各种可能:枪毙。死缓。无期。二十年。十年。有人说,最少也少不七年,那还得定性成过失杀人。昨晚上,班上就通知说,明早九点集合,都自带凳子,整队进入体育场。她问胡老师,舅该枪毙不吧?胡老师说:“谁说得清。明天从县中队拉出来,就知道是咋回事。要枪毙,都在前边车上押着。个犯人辆大卡车。犯人由三个武警紧紧抓着,旁边还站着两排荷枪实弹战士。要枪毙犯人,比不枪毙要捆得紧些。头般都押在驾驶室上边木板上,几乎看不清脸。背上还插着写有自己名字法标。只等宣判,立即有人拿红钢笔水,就把那名字打上叉。不枪毙,要是判死缓或无期,也是人辆车。判十年以上,般是三个人辆车,前边个,边再押个。十年以下,基本都是六个人辆车,前头押两个,两边排再押两个。个犯人后边,也就两个看守。犯人明显捆得松些,而且他们般都还有心思抬头到处乱看呢。”易青娥把胡老师话记下后,第二天早,不顾团上、班上再强调参会纪律,就端直跑到县中队旁边,看她舅去。
她去时候,这里还空无人。到七点多,才有十几辆卡车慢慢开进中队院子。八点多,附近就来好多戴袖标执勤人。再后来,人就慢慢多起来。执勤就开始撵人。易青娥发现,来人里,有看热闹,也有好些是犯人亲戚,有人还抱头在哭。有个老婆子,七十多岁样子,是几个人搀着,手里拿个皱皱巴巴手帕,几把眼泪就擦湿完。易青娥他们被赶来赶去,最后她是爬到个土坡后边卧下。这里不在人家警戒线以内,又能把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等啊等,宣传车不知都过来过去几回,高音喇叭里喊话,有些她都快背过。终于,县中队绿铁门才打开。
先是出来辆写着“指挥”字样白铁壳子车。然后,又出来辆黑铁壳子车。再然后,又出来辆帆布篷小车。再然后,辆大卡车头就露出来。易青娥心,呼地就揪成疙瘩。可离得太远,人有些看不清。但车上只押着个犯人,并且都是按胡老师说,犯人后边有三个人押着,两边还有两排拿枪人。她正紧张着,就听前边那个老婆子“儿啊”声,哭得栽倒在地上。易青娥心,突然轻松些,说明这个不是她舅。紧接着,第二辆卡车又出来。上边还是只押着个五花大绑、插着法标人,头被紧紧按在卡车头上。那人好像想动,被三个人又狠狠朝下摁下。易青娥明显感到,这个也不是她舅。因为这个人年龄比她舅大许多,头发是花白。紧接着,第三辆车又出来。还是个犯人,背上还是插标,好像有些站立不住。三个押着武警,还把他朝起拎拎。拎起来,又见他扑塌下去,几个人就干脆把他提溜着,双脚都离地。这个人更不像她舅,个子比她舅大概能矮头。再出来,就是三个犯人辆车。易青娥先是涌出股眼泪来,最起码舅是不枪毙人。她仔细看着,面向她那个犯人肯定不是。面朝前犯人,也不像。可惜面朝河水方向那个犯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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