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多本戏。现在是到处被人挖、被人请,难请得很着呢。他之所以来这个团,就是因为这里有他兄弟苟存忠、周存仁、裘存义。
裘存义夏天就放话说,古存孝可能来宁州。易青娥那时也不知古存孝是谁。但老辈都知道:古存孝十几年前,就是关中道名得不得大牌角儿。西安易俗社都借去演过戏。但社里规矩大,他受不管束,就跑出来满世界地“跑场子”。裘存义只说古存孝要来,就是不见来。到秋天,裘存义又放话说,古存孝可能要被个大剧团挖走。还是没人搭理。据说,裘存义在黄主任耳朵里,都吹过无数次风,可黄主任就是不接他话茬。黄主任那段时间,每天都在翻报纸,听广播,研究《参考消息》。用后来终于扶正做团长朱继儒话说,黄正大那阵儿是真正迷茫,活得彻底没有方向感。再后来,古存孝憋不住,就自己跑来。他进裘存义门,说不到三句话,就把黄大衣朝“四团儿”怀里筛,精神抖擞地要见黄正大同志。裘存义说不急不急,自己又去央求黄主任把人接见下。可黄主任就是不见。说古存孝气得呼呼地又要走,怨自己是背着儿媳妇朝华山——出力不讨好。他说像他这样人才,现在都是要“三顾茅庐”才能出山。谁知自己犯贱、发轻狂,屁颠地跑来,还热脸煨人家冷屁股。把老脸算是丢到爪哇国。苟存忠、周存仁、裘存义几个劝来劝去,才算是把人勉强留下。裘存义再说,你不信都走着瞧,老戏立马就会火起来。旦火起来,你古存孝就会成领导座上宾。
那段时间,剧团里真是乱纷纷,连灶房里天都说是老戏。廖师过去在大地主家做裁缝,是看过不少戏。好多戏词,他都能背过。加上裘伙管又是里里外外地张罗着这事,连古存孝吃饭,都是他亲自端到房里去。廖师聊起老戏来,就更是劲头十足,他说他最爱看相公小姐戏,有意思得很。他还老爱谝那些“钻绣楼”“闹花园”“站花墙”段子。不知哪天,突然听说黄主任不咋待见老戏,也不咋待见那几个“存字派”老艺人,他就说得少些。要说,也就是说给易青娥听。他说,宋光祖那个喂猪脑袋,也不配懂戏,叫他喂猪去好。廖师掌握大厨后,最大新招,就是给厕所旁边拦个猪圈,喂两头猪。他说剧团单位大,泔水多,让别人担去喂猪可惜。他就让裘存义逮两个猪娃子回来,交给宋师喂。他倒落个想干事、会干事、能干事名分。
反正那段时间,剧团里啥都在翻新。不仅易青娥感觉廖师和宋师换位,让她急忙不能适应。就连练功、排戏这些日常事情,好像也受到老戏解放影响。裘存义听着功场里学员们响动,甚至说:“娃们恐怕都不能再这样往下练。现在这些‘花架子’,想演老戏,是龙套都跑不。恐怕切都得从头来呢。”易青娥也不知老戏“功底”到底是个啥,反正听他们说得挺邪乎。每个人好像都有种恐慌感。郝大锤几次在院子里喊叫:
“牛鬼蛇神出洞,你们都等着看好戏吧!”
果然照裘存义话来,半年后,古存孝就大火起来。听裘存义说,虽然黄主任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