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鬼样地勾扯着。让娃完全分心走神。你老老,不安生,不要脸,不好好看大门,咋要勾扯个好娃,也去干行不爱行呢?才把这个烂摊子接过来,刚刚捋码顺,你就搅和得军心不稳、离心离德。娃把火烧得好好,菜择得好好,猪喂得好好,看你这阵乱锣敲,哎,你都让咋说你这个老妖婆子吗?”
“咋叫敲乱锣?都是为娃好,为这个单位好哩。”
“老苟,你想为娃好,剧团还有几十个娃哩,你去好好收徒就是,为啥偏偏要盯上手下、徒弟呢?再老实告诉你次,易青娥是组织分配来做饭,不是唱戏。你苟存忠要死要活,要兴风作浪,要成龙变凤,装母扮旦,那是你事,管不着。可在伙房这亩二分地畔子上,那就是廖耀辉说算。易青娥不能学戏。更不能做你徒弟。今天咱们打开窗子,把话彻底说亮堂,以后这灶门口,你不能进。要换火种,得经批准。”说完,廖师还用脚把扇门,美美钩下。只听砰声,那扇门合上又反弹回去,差点没碰苟存忠鼻子。
苟存忠摇摇头说:“把他假,这剧团风脉真格怪,把个做饭老廖,过去跟地主小老婆胡整人,还都活成精。娃,你不管他,你照学你戏。灶门口不让老师教,就在院子里教。不信离张屠夫,还就吃浑毛猪。哼!”
苟老师出门时,也照着廖师样子,用脚把走扇门狠狠钩下,门也碰上又弹回去。不过,人家廖师,穿是灯草绒棉窝窝鞋。苟老师彩鞋,薄得跟张纸样,钩,不仅钩痛脚背,而且还把窝丝彩鞋缨子,钩连到粗糙门钉上,扯,连水红缨子都给扯掉。
易青娥学戏遇到很大阻力。尽管苟老师让学,可廖师咋都不让,并且还处处使绊子。易青娥就把这话给胡彩香老师说。胡老师为这事还去找廖师,要他高抬贵手,把娃可怜可怜。廖师却咋都不松口,说:“人手紧,个萝卜个坑。自娃跟老苟学戏后,心二用,已经耽误很多事,都为娃担待不少。这松紧带尺寸再放不得。也叹息这娃可怜哩,想抬手,可惜不敢抬。何况这双做饭手,也不是个啥‘贵手’。”他还说,“不是不让娃学戏。也是单位上人,总不能把领导安排当耳旁风吧?不管咋说,伙房也是个单位。是单位,就得服从领导分配不是?领导分配易青娥来当炊事员,咋能放她去跟妖婆子学戏呢?”任廖师再说,胡彩香依然不死心,还是缠着,想让廖师给娃留点学戏“门缝缝”。廖师就把话说得深些,透些:“你胡彩香都是明白人,咋在这个事情上死不开窍呢?娥儿到灶房来,是人家黄主任安排。黄主任对胡三元看不惯,才不让他外甥女继续学戏。要是答应娃学戏,那不是跟人家黄主任对着干吗?廖耀辉有几个脑壳,敢跟人家硬碰硬呢?你就是把团人胆子借给,只怕也不敢得罪大掌柜吧?”接着,廖师把话转,“还说呢。你是对娥儿最好、最亲人,你也得劝劝,好好个娃,何苦要跟老苟学戏呢?男不男女不女,跟着这号货,能学出个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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