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亮是第三天从派出所放出来。放出来后,他也再没到排练场骚扰过。龚丽丽也不来。听人说,连着受刺激,龚丽丽心情特别不好,在接出皮亮当天晚上,两人就坐火车到广州散心去。
借这次事件,单团长开大会,既是对过去段时间排练总结,也是对未来排练工作再动员。为强调重要性,他讲到最后,甚至还站起来,来回走动着讲。这走动,有人就偷偷地嗤笑。单团长把脸黑,问笑什笑,有人还就敢回应:“团座,甭激动。坐下讲,显得严肃些。”会场就哧哧啦啦笑得炸锅。这时封导再也忍不住,把桌子拍站起来说:“完,省秦完。这个剧团快完蛋。眼看就要打场恶仗,还是这样盘散沙,这样精神状态。这严肃会议,也敢嬉皮士样地嘻嘻哈哈。知道们排是啥戏吗?是大悲剧呀,《游西湖》是大悲剧呀懂不懂?是做人不成,不得不去做鬼人间悲剧呀!把这样经典好戏交给们,们就这样糟蹋吗?真是把秦腔老祖宗脸都快丢净。看看这排练场,哪像是个省级剧团排练场,简直就是乡村贩牛、贩驴、贩骡子、贩鸡蛋乱市场。眼看有效时间只剩二十几天,谁把团长当团长?谁把导演当导演?啊,谁把事业当事业?谁把排练场当排练场?尤其是那些演配角,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哎,单仰平,可给你说,你要再拿不出套管理办法,这戏可是没法排。今天就在这里把话讲清楚,谁再迟到早退次,立马就把戏停。后果完全自负。”单团长接着又宣布几项纪律,无非是扣工资、写检讨那些东西。不过语气上确是硬许多。忆秦娥知道,这是在排练进入关键时期,必不可少“紧螺丝”。哪个团都样,戏排到节骨眼上,管事,脸都是要绷起来。你不绷,有人就老是嬉皮笑脸,再严肃场面,也都“油汤”。
团长和导演都发飙,排练场纪律明显是好许多。戏也进展得很快。忆秦娥由于平常就爱站在旁学习、记戏,词和唱腔,早都烂熟在肚子里。旦让她挑起全本戏,竟然没费啥力气,就在几天内通排下来。连封导都悄悄对单团长说:“这娃可能是们这些年来,调进来唯个奇才!看着瓜瓜,傻傻,可就是个戏虫,天生为戏而来怪虫虫。”场记把这话悄悄捎给忆秦娥,忆秦娥也没觉得这话有啥让她感动。来她并不想排这个戏;二来,她最不喜欢别人说她瓜、说她傻,何况还把自己说成是个“怪虫虫”。朱团长过去就这样说过她,咋都再没啥好比喻,好像非要说她瓜、说她傻、说她是啥都不懂“虫虫”,把戏唱好才不容易似。
戏排到第五天,她早早就想着,晚上该去接刘红兵。封导在下午时候,还批评她:“忆秦娥,咋回事,今天排戏,精力咋不集中?”她还个劲地说:“没有没有。”其实,她心里早就乱黄。刘红兵这礼拜被关在派出所里,让她安宁许多。今晚接出来,可又咋办啊?好像切都在朝个她咋都不想,但又咋都挣脱不索道上滑去。也不知怎搞,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刘红兵就是她女婿。并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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