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团就在酒馆包间里,快速跛动起来。他边跛边说:“忆秦娥傻,你不傻吧?”
“单团,你千万别说她傻。谁说她傻,她就跟谁急。你就说傻得。”
“忆秦娥还不傻?看她是傻到家。傻到骨髓里。连头发梢都冒着傻气。还有组织这培养,这信任,这促红,她还狗坐轿不服人抬吗?”
这句话把刘红兵给惹得扑哧扑哧地大笑起来。
已经气得有些嘴脸乌青单仰平问他笑啥。他说:“笑单团比喻,那狗要是坐起轿来,不定还真有些趣味呢。”
“是没枪,要有枪,真想下崩你。”
“你崩,单团,你崩。有猎枪,野猪都能打死,还愁把崩不。借给你崩。”
“你这张片儿嘴。就是把你当野猪崩,个团这几年咋办哩?”
“不是还有B角儿、C角儿吗?”
“你倒说个轻巧。B角儿、C角儿随便就能上?即就是上,能演过忆秦娥?演不好,不是反倒砸省秦牌子?省秦正在爬坡阶段,连三大本戏,下把声望给打出来。让你老婆这折腾,人家隔壁邻舍,很快就会冒出好戏,冒出硬扎角儿来。观众都是吹红火炭,哪儿红,腮帮子就对着哪儿使劲吹。等咱炭灰凉,只怕是想吹也吹不起来。”
想促红个角儿出来,让省秦振兴振兴。没想到,能遇见你这样个不讲信用货。不让早婚,你死缠活缠,说扛不住,硬把婚结。你结婚时,是咋样给保证?说要是五年内要娃,就让团上把你劁、骟,你来团上演太监。说没说过?(刘红兵刺啦笑)这下好,年都没满,祸就做下。忆秦娥来要休产假。你说你……唉,真想把你那吊臭肉绳之以法。”
“对不起,对不起。单团,真不是故意。你想劁,就把劁得。”
“你个赖皮货。这阵儿,谁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
“真不是故意,真不是。”刘红兵脸无辜表情。
“这事还有失错。”
“去你。说正事,你还有心思在这儿胡咧咧。你说咋办?”
“真没办法。也已经做过工作,说看能不能先不要这个娃。你猜她说啥?”
“说啥?”
“她说……她说你当初咋不给
“检讨,给单团做深刻检讨。”
“检讨顶屁用!”单团把酒瓶子使劲蹾,站起来说,“你必须做工作,采取断然措施。”
“啥措施?”
“你说啥措施?”
“知道你说啥措施。要有这个能力,咋能躲这些天,不敢来朝见您老人家嘛!”
“还真有失错。真是失误造成严重后果啊!检讨,给您深刻检讨!”
“谁不知道你,死缠烂打个货。单位工作不好好搞,见天就赖在省秦。人家在商山演出得好好,你倒是哪根筋抽得慌,个月都忍不住,非要心急火燎地跑去闯祸。你破坏纪律;扰乱军心;打乱全盘部署;把好端端个团,眼看就要逼上绝路,你懂不懂?”
“不至于吧,单团?”
“还不至于,你还要咋至于?她生娃,立马三台大戏就演不成。好不容易攒点家底,都让你狗日彻底给搞泡汤。你知不知罪?”
“知罪。小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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