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下乡，忆秦娥没有让刘红兵去。
来，是不喜欢他在团上
张扬。就好像他是团长似，啥都爱拿主意，爱拍板。爱越过封导、业务科、办公室，直接“定秤”。团上已经有人叫他“大掌柜”
。二来是他爱朝“花枝招展”“蜂飞蝶舞”地方扎。爱帮女娃提行李；爱帮人家上车下车；爱钻到人家集体宿舍打牌；爱挤到人家堆吃饭；尤其是爱帮人家整理衣服、鞋帽啥。谁服装腰带没系好、耳环有点偏，他都能眼看出来。并且是要亲自动手，帮人家朝好里捯饬。有好几个爱情地位不巩固男生，已经给她这个团领导撇过凉腔，说红兵哥是贾宝玉枚。有还偷偷纠正说，不是贾宝玉枚，是猪悟能头。气得她也骂过刘红兵，说你脑子进水，天尽朝女人窝里钻呢。谁知刘红兵这个二皮脸说：“
是帮你密切联系群众哩。”
“联系群众，咋全联系是女？”
“男也联系呀，可他们凑到起就要喝酒、打牌、赌博，忆团座不是不让吗？”
“你不是整天也钻到女人堆里打牌吗？”
“可她们不带水，不赢钱，只给脸上贴纸条
。”
“所以你就见天给死皮脸上贴几十个白条子，演《诸葛亮吊孝》呢。丢人不？”
“哎，也是逗她们开心哩。开心，不就更愿意给你打下手、跑龙套、当臣民吗？”
忆秦娥咋都说不过他。这事好像也没办法朝细里说。不过，她倒也没发现什大不事。对于自己男人，忆秦娥自信还是没有到失控程度。尤其是他对她唱戏、美貌、身体那份稀罕，她觉得，还不至于让他节外生发出什荒唐枝丫来。加之演出任务重，见天累得咽肠气断，好像对这样风里来雾里去事，也就有些麻木。
最关键是，这次回北山过年，他爸他妈当着她面，把刘红兵骂个狗血喷头。股脑儿给他扣“闲人”“混混”“街皮”“二流子”“橡皮脸”等十几顶帽子。说他年过三十人，要文凭没文凭，要地位没地位，到现在还是办事处个没名堂小科长。叫刘科长，带个长字也就是好听。说穿，还不就是陪吃陪喝陪逛陪赌陪跳舞二混子。看混到哪天为止？他妈还说：“这下你爸也退，连鹦鹉都跑，还别说跟前人。谁也指望不住。混得好，混得歹，都全靠你自己。你爸为你事，这几天还在找人说话。看那点余威，还起不起作用。他是想让你在办事处，先弄个副处级，然后再找人脉，朝正经地方安插呢。你总不能在办事处混辈子吧？过而立之年，是得考虑自己往起站时候。秦娥也不要拖红兵后腿，让他天到晚都卷到剧团里，算咋回事？就包括秦娥你，唱戏是有名气，可也不能辈子都唱戏吧。有孩子，红兵再弄个官半职，你就得想办法退出来，把红兵招呼好。哪怕学学打字什也行嘛。将来能安排到红兵块儿，看当个打字员也挺好嘛。”忆秦娥就再懒得听。她从来都没觉得这个婆婆话中听过。好在，她从来也没想着要跟他们在起过日子。不过，她也拿定主意，以后是坚决不能让刘红兵再随团外出。至于他能不能拿上什副处级，忆秦娥也不懂那是什玩意儿，反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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