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锣鼓喧天、讲话、剪彩时候,这里已经化好妆,各就各位。司鼓胡三元,已坐在高椅子上。他抿着龅牙,偏着脑袋,边在拿鼓槌轻轻敲击着自己腿面热身,边在等待着开锣命令。舞台是他们自己雇人搭,单团直在忙前忙后。唯让他感到不愉快是,省秦音响设备,已经太落后。人家南方歌舞团用是进口音箱。而他们还用是高音喇叭。为把声音送进观众耳朵,也是为在打擂台中“抢声”“抢戏”“抢人”,他们在演出场地不同位置,仅高分贝喇叭,就绑十六个。可还是没有人家歌舞团音箱吼天震地。早上各自调试音响时,人家声“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让整个地面都嘭嘭地跳动起来。唱歌人,像是从地心里冒出来般。而他们喇叭,只是嗡声大,杂音大,尖溜,割耳膜,却感觉不到脚下抖动;更没有晴空霹雳震撼。单团想着,这次回去,无论如何都得在财政上申请点钱,把两个演出团音响设备,要彻底更新下。
观众先是都拥到主会场前,看千人威风锣鼓,看百年不遇古会阵仗。主会场开幕式结束,两个台口,就同时发出自己声音。歌舞团是阵架子鼓和电声乐队琶音后,奏起马克西姆《野蜂飞舞》。而秦腔团,是胡三元领着他武乐队,敲响《秦王破阵》“大闹台”。单团生怕声音小,还跛跛地跑到台中间,把几个话筒朝武场面跟前拉拉,说必须先声夺人。围在主会场前观众,听到两个擂台响动:个在空中乱炸;个在地心轰鸣。人群就立马兴奋得呼啦啦阵分流,像龙卷风风,bao眼样,朝南北两个台口倾泻而去。年轻人,多数是拥向歌舞演出。而中老年人,都扑向秦腔台口。也有那两边扯拉着,胡奔乱突,只是图热闹,图拥挤,图能贴紧别人前胸后背。有还专拣那密不透风地方钻。钻得越出不来气,越感到快活满足。些哪里也挤不进去小孩,就朝树上爬,朝枝丫上吊。戴红袖圈执勤,生怕这些孩子掉下来,摔自己,还砸别人。他们就拿事前准备好长竹竿,像采果子样朝下戳。可越戳,孩子们越朝树顶上攀,也就奈何不得。无论看歌舞还是看戏,能挤到前边,就席地而坐。也有那提前主意拿得正,用凳子占好座位。没凳子没位置,就前后浪样乱涌着。会儿这儿卷起个漩涡,会儿那儿又鼓起个大包。台口两边,边站着几个操着长竹竿维持秩序人,他们不停地朝这些“漩涡”“包块”上敲击、点穴。那神气,看上去比主角都更有吸引力。再远些,啥也看不见,就只能看无尽后脑勺。有那气不打处来,就抓疙瘩硬土,朝脖子伸得最长脑袋掷去。打得那人回头四顾,是通乱骂,骂完还照样伸长脖颈看。在人群最外围,有站在自行车、架子车,甚至驴背上看演出。还有人干脆把拖拉机也开进来,搞得家老小都能站上去。事后有数字统计,说那天古会,总人数在十万左右。除做生意能有两万人,其余,就都拥挤在两个台口前,还有附近凡能占据所有制高点上。
忆秦娥虽然最近心情坏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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