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
“准备出家?”
“没有哇。”她想尽量回答得轻松些。
“是不是那个刘红兵欺负你?”
“没有,好着呢。你……好吗?”
忆秦娥在尼姑庵待就是好几个月。开始,她娘还给庵里送米面油。后来,发现忆秦娥是有不想走意思,就停止布施,想让住持赶她走。住持不但没有赶忆秦娥,而且还越来越喜欢上这个暂住者。她起得早,睡得晚。上香、添油、庭扫、造膳,无不主动抢先。并且还比别人更加滚瓜烂熟地背过《皈依法》《地藏菩萨本愿经》《金刚经》《心经》《楞严咒》《大悲咒》等。就连剃度出家好几年尼僧,有时也是不能把这些常用经文,背得如豆入盘、似水流淌。可忆秦娥却有种少见正觉。背诵起经文来,好像是有神在助力,几乎过目成诵,悟性超群。关键是她心静,专。她能打坐几小时,动也不动。在住持眼里,这才是真正有慧根佛徒。
她给忆秦娥亲赐法号:慧灵居士。
忆秦娥在反复诵念《地藏菩萨本愿经》中,为那三个孩子和单团长,还有她过去师父苟存忠,超度着亡灵。在诵《金刚经》《心经》《楞严咒》《大悲咒》时,又在不断地想着为儿子刘忆,加持力量。让他彻底摆脱傻子魔咒,成为个正常人。她是个从小过惯苦日子人。起早贪黑、洒扫造膳这样苦累,对她几乎不是难事。别人做,靠轮值。而她却是自觉自愿,法喜充盈。
她娘和她爹易茂财,还有她姐,几乎是车轮战似,来劝她离开尼姑庵。觉得这已是易家家丑,要出尼姑。她舅胡三元,也来劝她,骂她,甚至都想打她。说她是没出息东西,这才经受点啥事,就要出家。直到这时,其实她也没有要出家意思,就是想为孩子赎罪。不想让刘忆成为傻子。她总觉得,以她虔敬,是能把孩子可能出现绝望,扳回来。
莲花庵每年农历七月半,都有个法会。过去并没办得那隆重。可近几年,庙堂越建越多,都在拉香客,拉布施,提升山门影响力。住持就不得不考虑要大操大办回。她请各山门法师、长老。还请县剧团戏。忆秦娥知道这事时,剧团打前站、搭台子人都来。她想离开庵堂,躲避几天,可住持拦住她,说:“跟县剧团都商量好,还想让你唱本《白蛇传》呢。”她从来没有对住持要求,做过任何不同反应。但这次,她摇头说不。可住持还是微笑坚持着,说这是比念经更重要功德。给佛门唱戏,自古都是对自身福报无量大好事。就在说这番话时,她舅胡三元,还有胡彩香老师他们,都已提前上山。县剧团早已知道忆秦娥在山上修行,也都是想来看看她。
“能不好吗?”
从此,他们在起待好几天。可除唱戏,也再没单独说过句话。但忆秦娥心里,还是懂得他抱怨。在《白蛇传》“游湖”“缔婚”“现形”“断桥”“合钵
封潇潇是最后个上山。见她面,眼里突然泪水转,问她:“你咋?”
她泪水也夺眶而出:“好着呢。”
“好着呢怎要出家?”
“没有出家。就是来清静清静。”
“都说你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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