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或是睁着
只眼，要紧盯着胡三元与那些半老男人
不轨表情
。
世间事就有这
凑巧。有晚，胡彩香正唱《断桥》时，下边进来个人，开始谁也没有注意，直到后来，才发现是米兰。就是宁州剧团当年直跟胡彩香抗衡那位“当家花旦”。
米兰并不是故意要来看胡彩香唱戏。她是跟丈夫从美国洛杉矶回来，见满街都是秦腔茶社，就突然想听听这种乡音。何况自己从十二岁开始学戏，直到二十多岁才离开舞台。她是找比自己大二十多岁丈夫，才离开宁州来西京。丈夫因懂外语，又有海外关系，就被派到美国做外贸生意。她是后来去陪伴，时间长，就定居在美国。现在回来已是华侨身份。这个城市没有让她依恋任何东西。她根在宁州，是唱戏，是秦腔。她想回宁州去趟，可听说宁州剧团已基本垮，人都四处流散着。她也怕人家说她回去是故意显摆，就打消这个念头。但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听听秦腔戏。她也好奇着，怎西京城许多街巷，都出现叫秦腔茶社招牌。里面传出，也确真是慷慨激昂板胡声，还有秦腔演唱声。她在条古色古香街道上游走着。突然，家装修得十分雅致窗户里，飘来白娘子演唱，声音是那熟悉，简直熟悉得跟昨天才听过般。她就好奇地走进去。
茶社门脸很窄，只是楼个过道。过道两边，都是成衣批发商店。从长长过道尽头走上楼梯，就见二楼有个宽阔所在。个小舞台，被搭建得红红绿绿，背靠着南墙。台左侧坐着几个乐手。台上面正有人唱着白娘子。观众席是由十几张茶桌组成，前排都已坐满人，而后排桌子还有空位置。米兰刚进来，还没来得及朝舞台上细看，就有倒茶服务员过来，问喝什茶，要什小吃。她想既然来，就得消费。她点杯红茶，要盘瓜子。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那个唱白娘子，好像是胡彩香。
西湖山水还依旧，
憔悴难对满眼秋。
霜染丹枫寒林瘦，
不堪回首忆旧游……
是胡彩香。尽管舞台灯光是那种不停旋转着，赤橙黄绿青蓝紫舞厅动感色彩，但胡彩香身影，还是在斑驳魅影中，点点清晰起来。尤其是坐在司鼓位置胡三元，虽然在灯光暗区，可那黑乎乎半边脸，还是让她印证胡彩香身份真实。紧接着，她又发现坐在右边侧台几个演员，也都是宁州团。她想起身离开，可胡彩香声音，又让她无法不听下去。这个声音曾经让她那样纠结、苦恼，甚至憎恨。可今天，切都随着时间流逝，而烟消云散。她承认，胡彩香确唱得比她好。不仅嗓音甜润，而且也有味道。是“秦腔正宗李正敏”“敏腔”派。那是在省艺校正规学习过。真是见鬼，那时她怎都唱不过胡彩香。暗中她也偷偷在宁州县河湾里，背过人，下过很大功夫。可唱出来，团上人还是说她嗓音“天质窄细，丰润不足”。那些年，她跟胡彩香是怎样地争戏、较劲啊！幕幕突然回想起来，让她嘴角抹过淡淡丝笑意。如果嗓子好，也许她当时就不会跟个比自己大二十几岁男人，离乡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