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禾自打在海南过几天舒心日子,回西京后,就直觉得啥都不顺。尤其是这个“薛娘娘”,好像是概不买她账,只在忆秦娥石榴裙下拜倒着。特别让她揪心是,好不容易找个有钱女婿,还比她小两岁,人也挺奶油鲜亮,又生个双胞胎。却在夜之间,如多米诺骨牌般,把房地产生意彻底给做垮。女婿回到西京,被债主逼得东躲西藏,几个礼拜见不上回面。见回,还得叨制成各种不引人注目样子。有次,是化装成女人摸回来。睡到天不亮,又赶忙起身,在窗户上探再探,然后才蹑手蹑脚溜下楼去。有好几回,要债就住在家里不走。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妈无奈,就给她出主意说,干脆跟女婿把婚离算,也免得辈子受牵连。说这样对孩子也好。女婿倒是通情达理,除必须要个孩子外,其余都依她,然后就真把婚离。离婚,她切就还得指靠省秦。而在省秦,唱不戏,当不主角,那也就是混日子。可楚嘉禾又不想混,尤其是面对忆秦娥,还有口咽不下气在里面。因此,她就还得在排戏演戏上,使劲挖抓。
自“薛娘娘”上台后,业务倒是抓得很紧,又是集训,又是排戏,竟然能把《狐仙劫》,重新翻拾遍。在《狐》剧里,她演那个贪慕虚荣大姐。真是滑稽透顶个角色:见豪门老狐狸,心里挠搅,恨不得连夜就嫁过去。结果嫁过去后,才是个小妾身份,又于心不甘,就在里面挑来斗去。也是受尽捉弄与羞辱,才被九妹(忆秦娥扮)搭救回去。谁知再也受不得深山修炼寂寞清苦,自己又偷偷跑回去,跪着求着,依然做人家贱妾。直到被逼疯、上吊。角色倒是个有戏角色,可这种形象塑造出来,总归是个“丑旦”。咋都没有人家忆秦娥扮演那些人物美好、光鲜、英武。弄得好像连她也成女英模似,人见人敬,人见人爱。而自己扮演角色,却常常成为人们戏谑对象。她是十分不待见这种戏谑。好在《狐仙劫》重排,不仅没给薛娘娘这个新贵加分,而且还迎来相当强势批评反对之声。就连那个眼睛七扭八裂在额颅角上秦八娃,两个长得像“逗号”样眉毛,戏看完也都气成“顿号”。直说是胡闹。封子更是气得差点没心肌梗死。社会上也有人说:“这个新团长,不是在发展秦腔事业,而是在刨秦腔祖坟呢。应该把狗日团长赶快撸。”照说戏受攻击,主演也是要被连带。可谁知这次却是反常态鬼怪,说要不是忆秦娥拿深厚传统功底撑着,省秦就算是“欺祖灭宗”。
也就从这次开始,省秦突然狠抓起传统继承。抓力度,让楚嘉禾甚至都有些不可理解:时,省秦院子里竟然走动着十好几个老艺人。都是忆秦娥和些演员从大西北旮旯拐角请出来。有还带着“跟班”、家眷。个艺术大院,很快就成用麻绳系着石头眼镜、穿着老羊皮袄、叼着旱烟锅子关中集镇。隔壁邻舍些文艺团体人,甚至噗噗耻笑着说:“你们省秦咋,是准备搞民俗村,发展特色旅游吗?”楚嘉禾自是看不上这些老古董排所谓“失传戏”。且不说排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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